南中僰 作品

102.紅棋子

    她答:“一來,我病便根治了,也先將養一兩年,怕對孩兒不好;二來新娘子還沒進門,在她前頭生,往後怕不好處!”

    這是聽過金仙一席話,她自家想到的。

    商三兒哼著:“要依爺這性子,你在前頭,各顧各的就成!但你想與她處和睦,爺管不著。先將養身子,也應該,原街坊裡婦人,都說生孩兒就是生死坎,你雖是人仙,也不好大意!”

    “嗯!”

    接下來,她安靜地搓洗頭髮,商三兒也不說話,就把玩那美人茶碗。

    搓洗一會,浴桶裡舀水沖掉泡沫,終還是忍不住:“爺可收著些性子行事,在外間,一府的臉面,都在你身上呢!”

    惹得商三兒哈哈笑:“還以為你忍得住!”

    扭頭看,她小臉果然紅了,又有些生氣,嘟著嘴小聲:“也不是捻酸,爺真要尋她,晚間揹著人去,哪會給曹四戳面兒?”

    伸手輕捏著臉,商三兒再捉弄:“叫你只管跑,不給爺解饞!”

    眉兒嗔道:“白日裡哪成?再說家裡還有客!”

    茶碗扔桶裡,“咕咚”著往下沉,商三兒抱住人:“眼下呢?”

    “哎呦!都是水,這裙我明兒還穿……”

    已被抱進桶裡。

    這院種的是大柿樹,那隻灰白二色的啄木鳥就在樹上停著,已垂著頭睡著,被突起的驚呼聲吵醒。

    只可惜夜裡,它甚也看不見,聲音一直未歇,只能扇幾下翅膀出氣,每隔多久,又抵不住困,垂頭再閉上眼。

    已曉得此地是主人的家,啄木鳥旁邊的柿樹幹上,有新啄出小半個洞,準備做窩用,今日大半天功夫,才啄進去一寸深。

    這一晚,為解丫頭的酸意,從廂房到主臥,商大城主把渾身力氣都拿出來折騰。

    這事上,地仙之軀,竟也會覺著累。

    精神頭倒足,等丫頭睡了,還扳著指頭數往後要做的事。

    百日有限,論要緊,其它事都要排在後面,先緊著煉茶碗、紅棋子。

    想一會事,愈發睡不著,起身去廂房,拿回茶碗,回記著那術訣,先試著煉紅棋子。

    只煉個虛影棋殼子的話,其實不難,天亮之前,成了。

    難的是靠它吸取命力,填充成實棋。

    這虛影的吸力與商三兒術法強弱相關,棋殼子雖成,莫說金仙,恐連個高階人仙都難吸動。

    還好,金仙自家願意給命力,吸不動,但她可以送。

    這般好事,估摸也再遇不著。

    散掉虛影棋子,方迷迷糊糊睡著。

    睡得晚,醒得也晚,枕邊早沒人了。

    倒是稀奇,老孃居然任他睡,沒再催著起。

    起了床,一頭散發懶得打理,略梳幾下,取逍遙巾隨意紮起,披在身後,再洗把臉,茶碗揣懷裡,就懶散著出門。

    先往後院,去看功德竹。

    竹筍生出後,與凡竹也沒什麼不同,長得比樹木都快,才十來天功夫,已衝起兩丈多高。

    竹身上筍殼未脫,竹尖未舒展開,功德葉還一片都沒有。

    瞧它長得好,心情也好,其實不缺竹葉使。

    看一會,心情舒暢,折身出來,才叫老狗放開背,給看昨晚偷換到的銀兩。

    曹四剩的六七千兩銀,全在狗背上了。

    等馬寬坐穩山神位,往龍鱗城求婚時,把那廝也帶去,往後老死不往來,再不相干罷。

    回到前院,紀紅棉與老孃帶著阿醜,剛逛完城回來,就坐廚房門前,看眉兒、荷葉兩個做午飯。

    瞧見他,商大娘又罵:“莫講身份、修為,紀前輩到底是客,發也不束好,哪顯尊重?”

    紀紅棉笑:“不相干,他這身慵懶勁,倒顯逍遙意,萬事隨意就好!”

    看兩眼,金仙又道:“莫急,等碗煉好,再用你那法兒!”

    她還能看透商三兒,就知混沌土製的茶碗未煉化成。

    外防邪魔,借那別人算不到的茶碗,在金仙身上吸命力成棋,才算隱秘的殺著。

    商三兒也搬把椅子過來坐,掏出茶碗,就把玩著煉化。

    常久久神魂消散,美人茶碗已是無主之物,按說煉化不難,但廢地仙本事不夠,昨晚煉過一小會,今日再煉,兩個丫頭做好午飯都還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