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二章 設使冠軍侯在此

吳渡秋在外堵了一陣,只見到燦爛的火光,只聽到咆哮的雷音,而久久未見到逃兵。便也自那「天窗」飛落下來。但只見得殘肢遍地,血湧如河.....猶有些許殘焰,在空中搖曳飄落。

他的視線所及,竟無一個活物。

有好些顯出了海主本相的強大海族,也根本沒有留下什麼戰鬥痕跡,只是使得海巢裡的屍體更為臃腫。

他飛身穿過那些連接海巢內部建築的橋樑,追尋尚未散盡的劍氣,在海族那格外高闊的倉房裡,看到了那青衫仗劍的身影。

經歷瞭如此激烈的一場廝殺,其人身上竟然纖塵不染,依舊步履從容。

不知道為什麼,吳渡秋突然想起來,重玄遵有一次在他的追問下,所給出的戰勝姜望的辦法—

「他是真正從遊脈境一路殺到神臨境的強者,真正具備絕頂的戰鬥才華,根本無缺無漏。要想戰勝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比他強。」

那時候他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你要戰勝誰,不得比那個人強?

所以當時他嗤笑道:「我若要勝武安侯,難道還得證個真人才行?」但彼時重玄遵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

在今天,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他才隱約明白了重玄遵的表達。如果是他吳渡秋的話,可能的確如此

「在想什麼?「武安侯忽然問。

吳渡秋當然不能說,我在想怎麼戰勝你,只問道:「還要去其他海巢嗎?」此處說是海族倉房,倒是更像獸欄。

一隻只囊獸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滄海環境惡劣,資源極其匱乏。根本沒有太多製作儲物匣的材料,供用那些海族強者就已經捉襟見肘。偏偏儲物匣又是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哪裡都少不得。

在這種情況下,海族創造了「囊獸」,

囊獸有雙翅四足,能飛能跑。但壽命不足十歲,一生只活一個囊。負在背上的那個囊,像是一個巨大的水袋,隨著呼吸微微搖晃,裡間儲物極多。

強行把儲物的能力嫁接在海獸身上,是這種海獸活不長久的主因。這個「囊」對海族來說是儲物囊,對囊獸來說,其實是要命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在擄掠宿主精血。所以囊獸需要頻繁進食,它們之所以經常趴伏不動,是因為痛苦而不是溫順。

但不管怎麼說,能夠根據族群需求,培育出各種新類戰爭海獸,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才華,在海族享有崇高的地位。

他們通常會被稱為「賢師」。

值得一提的是,魚廣淵就是當前海族年輕一代最優秀的賢師。只是他癲狂暴戾的性情,和強大的武力,常常掩蓋了這一點。

姜望隨手剝開一隻囊袋,取出裡面貯存的迷晶,淡聲道:「剩下的海巢交給你們自己處理,本侯另有要事。這些囊獸你都趕回去,用海族的資源儘快鞏固島防。」

無損攻下一座海巢,收穫不可謂不豐

吳渡秋看著倉房裡的上百隻囊獸,一時不知是何心情,但卻本能地答道:「末將領命。」

「吳將軍。「姜望看到這真正軍人的

姿態,又問道:「你說似本侯這等級別的將領,在身負軍令的情況下,有沒有臨機應變的權利?」

「當然!」吳渡秋毫不猶豫地掏心窩子:「戰場瞬息萬變,時機稍縱即逝。若不能臨機而變豈有常勝之師?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別說侯爺了,末將在戰場上,也是要臨陣而決的。您來援救辛酉浮島,於情於理於法,都說得通,想來祁帥也不會苛責。」

「吳將軍是軍中宿將,你說的話,本侯肯定是認可的。吳將軍跟冠軍侯是朋友,想來他若在此,也與我同。」姜望說著,直接話鋒一轉:「你回島之後,跟我的親衛統領方元猷說一聲,讓他自己執行軍令,速去丁卯界域完成協防,我會盡快跟他會合。」

吳渡秋一臉憎。

您說的另有要事,不是去執行原軍令啊?

等等,我吳渡秋的個人意見,怎麼就代表冠軍候了?喂!去哪兒!?

無數疑問堵在喉口,也終停在喉口。因為武安侯已經瀟灑離去。

看著四周火焰有愈灼愈熾的勢頭,他只能「吁吁籲」,先把這些囊曾全部趕出倉房,驅離海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