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五十九章 不敬者死

    那些高呼為神主而死的,都已經被殺死了。

    這些核心教徒裡,有一部分是赤哈部落的族人,但是他們的小公子現在都跪在宇文鐸面前,其他人又怎敢置喙?高行武上前彙報:“公子,名單上的所有核心邪教教徒,當場殺死二十三人,擒拿四十三人,並無一人走脫。“

    宇文鐸抹了抹辮髮,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無生老母面前,用靴子將她的腦袋挑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你知不知道,在以前的時候,偷偷摸摸來草原傳教,被抓起來會怎麼樣?”“嗬嗬嗬。”老嫗跪在地上,仰著臉,滿嘴的血,卻看著宇文鐸,一直在笑。笑得怪異,笑得恐怖,笑得無所畏懼。

    宇文鐸看著她,並不再說話。刷!

    一名武士馬刀斬下,一顆無生教教徒的頭顱滾落。靜默了幾息。

    刷!刀鋒閃過。又是一顆頭顱。

    有求饒的一“等等,等等,你想問什麼,老母知道的我都知道,別殺我,我什麼都說!”有詛咒的一“膽敢褻瀆神靈,殺戮神僕,你將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但從頭到尾,宇文鐸只是看著無生老母。那些宇文家的武士,也並不發出別的聲音。

    只有馬刀一次一次地斬下,只有無生教教徒的頭顱,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這沉默蔓延的壓力,像是將人按在深水中。

    無生老母終於不再笑了。

    她怨毒地看著宇文鐸:“你是誰,你想做什麼?”繼而她發出一聲痛呼,“啊!”

    她的左耳被削掉了!

    “我不習慣別人問我問題。”宇文鐸說著,將猶帶一抹紅色的馬刀,扔回武士手裡。他的語氣很是隨意:“這樣,不如你來告訴我,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很明顯,在蒼羽巡狩衙的時候,宇文鐸一定是一名非常合格的飛牙,很會掌控訊問的節奏。老嫗此時已是滿臉的血,過度虛弱的身體,和不斷加碼的壓力,幾乎已經擊潰了她的防線。她額抖著,緩慢地說道:“我是無生老母,我來草原傳播神的榮光。”

    “在你們內部,無生老母是個什麼位置?”

    “無生老母是我自封的,方便在草原傳教我在我教的位置,是地靈使。”“七十二地煞。”宇文鐸有些驚訝了:“你們教派很強大嘛!”

    老嫗道:“我只知道我是地靈使,只知道草原駐地的情況。不知道其他地煞使者在哪裡,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個,也不知道教派到底有多強大。”

    “很合理。”宇文鐸點點頭,又打量著她道:“說實在的,看你這副樣子,我都不太忍心下重手。你這麼大年紀還出來害人,想來一定是有苦衷的。說說看你是怎麼加入無生教的?“

    鮮血在深深的皺痕裡緩慢移動,老嫗一臉木然,眼睛也很空洞:“那是我成婚不久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家裡遭了賊。他們一共有三個人,拿了兩把殺豬刀,一把錘子,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拿走了。他們說,我好好陪他們,他們就不殺我們。我陪了。他們還是抹了我丈夫的脖子,捅了我兩刀。又放了一把火,燒了我的家。我跳進水缸裡,沒有被燒死。那時候我想,誰能幫我報仇,我做什麼都願意。神回應了我。“

    “成婚不久?”宇文鐸打量著她:“請教芳齡?””二十有一。”老嫗道。

    沉默了片刻,宇文鐸道:“說說看你的神吧,長什麼樣,顯露過什麼神蹟,有多強?“

    “我從未見過,弛只出現在我心底,那是一個聲音,好親切”老嫗喃喃地說著,忽然間眼睛翻白,直愣愣地盯著宇文鐸!聲音也變得陰森可怖:“你以為神是什麼!?”

    無生老母被秋出來的那座大帳裡,就供奉著她的神。

    慘白色的神宛,無面目的木塑神像,供奉的白燭一切都很是熟悉。高行武摘住了無生老母,沒有注意那些陳設。

    姜望自然注意到了,但是他沒有提醒宇文鐸,也沒有第一時間掃掉那神龕,只是默默地觀察著一切。上一次在成國走得匆忙,行動上以隱蔽為主,他自問那時候的實力還不足以與張臨川接觸。

    今日自然不同。且不說他已經成就神臨,可以應對絕大部分意外。更重要的是,這裡是牧國,什麼邪神來此,能夠不被鎮壓?張臨川就算再恐怖,還能在這裡變了天?

    恰是在無生老母提及神祇的時候,本來熄滅的白燭瞬間點燃,氨氳出隱隱的香氣,神龕中那無面的詭異神像,忽然睜開了一對眼睛!老嫗在這個時候掙脫了所有束縛,聲音乾啞如老鴉,嘶吼著一躍而起一

    “不敬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