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九章 極樂

    尤其是“福功流時”這一功能,格外令姜望心動。

    雖則暫不知福功撥動日晷的消耗如何,雖則太虛幻境裡的修行,並不能直觀體現在本軀。但是關於道術的熟悉,劍術的演練,境界的感悟,卻是在太虛幻境和現世都共通的。

    對恨不得一息時間掰成許多份來修煉的姜望來說,沒有比這更具吸引力的好處了。

    不斷發展的太虛幻境,幾乎每過幾天,都有新的變化產生。

    但姜望沒有在太虛幻境裡逗留太久,福地挑戰結束後,便退了出去。

    因為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日的武安侯府張燈結綵,喜氣盈盈。

    前些時日朝議大夫易星辰於府中設宴,遍請親朋故舊,正式收一個名叫十四的姑娘為義女,錄名於易氏家譜。

    叫臨淄好一番議論。

    而後定遠侯親自登門,代博望侯世孫重玄勝提親。

    雙方定約,於今日全禮。

    婚宴自是設在博望侯府。

    武安侯府弄得這麼紅火,只不過是沾個喜氣,陪著熱鬧罷。

    當然,重玄勝一定要在武安侯府裡佔個地方作為新房,也是原因之一。

    管家謝平早已備好了馬車,請姜望入座。

    天光都未見,高陽坊清靜無聲。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坊間,武安侯府的銘牌在車廂前輕輕搖晃。

    此地皇親甚多,勳貴常見,諸如當今何國舅的府邸,便是坐落於此。這次新建的武安侯府和冠軍侯府,也都在此間。

    之所以這麼早出門,自是因為姜望今日身負要任事實上他昨夜就應該陪重玄勝住在博望侯府的。

    按照齊國婚俗,婚禮中男方須有一名“彎郎”相陪,女方則須有一位“鳳娘”相伴。

    以姜望同重玄勝的關係,鸞郎自是不作第二人想。

    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名望,也足以將重玄勝這場婚禮的格調高高捧起。

    遍尋臨淄,誰家婚禮能請得此般彎郎?

    馬車。

    車輪聲匯到了一處。

    姜望拉開車窗,果見得冠軍侯府的馬車正在並行。

    彼方車窗後,是重玄遵打著哈欠的臉。

    這斯居然還睡覺。

    這是修煉了一整夜的姜望,心中第一個念頭。

    嘴裡則問道:“冠軍侯怎的也來這般早?“

    重玄遵略帶無奈地道:“我爹的安排。“

    其父重玄明光正是這次重玄勝大婚的“總掌”。

    用他的話來說一“那重玄家場面上的事情,不都得我來操持嗎?“

    重玄勝很懷疑他想趁機侵吞自己的禮金,但為了順老爺子的氣,彌合先前的爭執,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一當然,以明光大爺的本事,如果真要乾點什麼中飽私囊的事情,很難不留下痕跡。拿起來就是個把柄,父債子償也是很合理的…

    姜望鄭重點頭:“伯父的安排,自是有道理的。“

    “我想也是。”重玄遵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我去那麼早是幹什麼…這位鸞郎,你可做好準備了?”

    在迎親的時候,女方肯定是會有一些故意為難的環節的。

    鸞郎的職責之一,便是替新郎解決這些小波折。婚前的小波小折輕鬆過去,寓意婚後的生活順風順水。

    姜望自信地道:“我想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今臨淄的年輕一輩裡,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戰衝陣,無論劍術道法神通,他懼得誰來?

    唯一個能與他爭鋒相對的,可也是重玄家的人,正在旁邊的馬車裡呢。

    料得易家那些人,也難阻住他姜某人。

    重玄遵一時也不瞌睡了,便懶懶地靠著車窗,悠悠道:“那我可拭目以待。“

    姜望笑笑,轉又問道:“聽說你上次教訓了一頓爾奉明?“

    “談不上教訓。喧天喊地的,吵到我飲茶,摔了他一個杯子而已。“

    “哈哈哈,在哪個茶舍?下回我也去摔!“

    “那你須得好好喬裝一番,不然他未見得敢露臉。回頭我讓人把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彙總一下告訴兩個人便這樣隔著車窗,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聊著。

    曦光已經隱現雲端了,馬車寧靜地駛向博望侯府。

    喜鵲叫醒了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