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六章 使龍盤,令虎踞

    了眾叛親離。但姜無棄這樣一個極具人格魅力的天潢貴胄,怎會“無一從之”?

    就連姜望這樣的絕世天驕,才接觸過幾次,都已對其人敬佩非常。

    他的那些心腹呢?

    都去哪兒了?

    就算樹倒猢猻散,也不至於只有一個老太監馮顧才是。

    或許姜無棄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前,早就跟他這一系的人做了切割,讓大齊的歸屬於大齊,完全打開自己的政治資源,任由哥哥姐姐們分割……

    但仍有一些人,是不可能切割的。怎麼割都割不掉長生宮的印記。

    比如馮顧。

    比如……雷佔乾。

    一整個雷家,都是姜無棄的母族,這種血緣層面的關係,如何切割?

    當然馮顧和雷家都沒有緘默。

    馮顧配合溫延玉操持姜無棄的喪事,又在喪事結束後奮身一死。

    雷家也舉族為姜無棄哀,姜無棄下葬那天,正是雷佔乾抬的棺……

    可姜無棄那些深深打下長生宮烙印的心腹,可不止這幾個人。

    比如……名家門徒公孫虞。

    姜望至今仍記得,當初第一次在雲霧山見姜無棄的時候,跟在姜無棄身邊的,有幾個重要人物。

    一個雷一坤,出身雷家。一個張詠,自不必再說。還有一個……就是公孫虞。

    因為其人是寫下“推杯換盞酒意歇,自枕溫玉辭賓客”那位公孫野的後人,所以他一度對其印象很是深刻。

    後來他也聽重玄勝他們講說過,公孫虞是姜無棄心腹中的心腹,最信任的人之一。

    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公孫虞就不再出現了呢?

    發生了什麼事情?

    包括姜無棄的喪禮,這人好像也沒有來……

    馬車就在姜望翻騰的思緒裡停下了。

    “到了,姜大人。”車伕說道。

    “麻煩了。”姜望道了聲謝,便下了馬車,往自己的宅子裡走去。

    “有人託我給您帶句話。”車伕在身後忽然道。

    姜望停下腳步,但並沒有回頭。

    車伕繼續道:“作為無根無底的新齊人,您能有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不該管的事情,您最好不要管。”

    說罷,他一抖韁繩,便要駕車離去。

    姜望猛然回身!

    那駕車的駿馬被無形力量攔住,揚蹄長嘶,聲音卻一點都透不出去。

    而後跪倒在地,一動不動。

    車伕努力想要掙扎,其身卻也動彈不得!

    通天海內狂瀾似起,整個脊柱大龍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拿住,就連頭顱和四肢,也困於形態各異的風中!

    超品道術,龍虎!

    使龍盤,令虎踞,於是人成囚。

    太讓人絕望了,完全沒有一丁點反抗的餘地!

    而那個舉世聞名的天驕,就在這樣的絕望中,緩步走了過來。

    “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他輕聲問。

    “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給我帶個話,是嗎?”

    車伕的口舌沒有被封住,但是緘默不語。

    他咬緊牙關,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然後沸騰的殺意,席捲了他的腦海!

    如此殺機,如此鋒芒!

    他感到恐懼,他的身體在顫抖,汗出如漿,整個人幾乎要跪下去,可是又被定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姜望是有理由憤怒的。

    從停屍房的捕快到駕車的車伕,巡檢府被滲透得千瘡百孔。這本也是沒法避免的,北衙這樣一個掌都城治安、實權在握的衙門,朝野上下但凡有些實力的,誰不會在裡面搭幾條線?

    就連北衙都尉鄭世,對此也是默許的。衙門太大,人手太多,絕不可能太乾淨。他只完全掌控一些關鍵職務,保證青牌的核心力量,其它部分也只能寬縱。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那背後的人,不該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讓一個車伕來傳話。

    對方無非是想證明,自己對北衙的滲透。無非是想強調,他們在齊國的強大。

    看啊,哪裡都是我們的人,若是得罪了我們,你坐個馬車都要小心萬分。

    這根本不是什麼提醒,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姜望這一路走來,歷經生死之戰不知凡幾,以弱勝強不知凡幾,扭轉乾坤不知凡幾。

    殺得強敵,贏得大戰,證得傳說。

    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大齊三品金瓜武士、四品青牌捕頭、爵封青羊子的位置,但竟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