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章 一抔黃土,紅顏白骨

    “嘖嘖嘖,惱羞成怒……”他挑釁的話剛說到一半,又趕緊拱手鞠躬道:“錯了錯了虎哥。”

    杜野虎已經摩拳擦掌的追了上去,“你沒錯,我正要跟你抱頭痛哭一下。”

    看著打鬧的兩人,淩河悠悠道:“但我相信總有一些東西是不會被改變的。”

    “你的話,我同意一半。”姜望說。

    杜野虎和趙汝成之間的“切磋”,不知怎麼後面就變成了四人混戰。拳腳並出,各下絆子。打到最後人人氣喘吁吁,又一齊放聲大笑,又抱頭痛哭。

    倘若這晚有人路過綠柳河附近,只怕又要傳出什麼水鬼之類的怪談了。

    兄弟四人最後並肩離開綠柳河,離開這個記錄了青春與友誼的地方。

    誰也沒有再說話。

    只是趙汝成最後回頭嘟囔了一句:

    “到了那邊,別再害朋友了。死鬼。”

    ……

    月光流淌在波光粼粼的綠柳河中,也自還真觀殘破的屋頂傾瀉而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月色的緣故,在這破觀裡說話的兩個人面容都顯得極為慘白。

    其中一位是個動人的女子,她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身量極妙,凹凸有致。尤其領口微開處那一抹耀眼的白膩,晃得人移不開眼睛。

    她的臉容也太蒼白了些,按理說會稍顯柔弱病態,可她卻偏偏給人一種驚人的豔麗之感。大約是因為,她那太過鮮豔的紅唇吧?

    她就那樣毫不介意地坐在那張佈滿灰塵的香案上,如此美麗卻如此坦然。

    她用尾指輕輕抹著紅唇說道:“這觀裡的乞兒們都死絕了,真真叫人苦惱,咱們拿什麼請神旨?”

    聲音似乎先到簷角的蛛網轉了一圈,才送到它該到的地方,顯得有些空落。

    “一個修者的命魂就足矣。”

    說話的人站在門口的位置,與紅裳女不同,他似乎連半隻腳都不願沾進這骯髒的破觀,還用一張繡有梅花的手帕捂住口鼻。

    “呀呀,說起來輕鬆呢。”紅裳女道,“咱們殺幾個凡人都得偷偷摸摸,殺一個修者?怕莊國道院找不上門來麼?”

    “這城裡有一個算一個,早晚都是要死的。”男人說著說著,皺起眉頭:“咱們一定要選在這種地方說話麼?”

    紅裳女吃吃笑了:“名傳天下的左光烈,就隕落於

    此。莊國的人裡裡外外把這裡翻了不下十遍,附近再沒有哪兒比這更乾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