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五章 此中有真意




    前輩先賢窮盡才智,煉成洞天制寶,突破“器”的極限,威能難以想象。



    尤其是在阮泅這等衍道強者的操縱下,甚制是直接對這處戰場進行“道”的干涉!



    從此處到昭王下一個落點之間的距離,已經完全被鎮住。空間的意義成為阻隔,時間的意義都被抹消。關乎去路的諸多選擇,奮勇幹年,



    也不能再窮盡。更有無形的規則之線,開始試圖重構昭王的道軀。外天地覆內天地!



    一方世界鎮一人!



    昭王的面目雖然不能夠被注視,但仍然能夠讓人感受得到,他對阮泅的注意,他對司玄地宮的驚訝。



    “不勞相送!”



    視線捕捉不到他的動作。



    但是難以形容的力量,好像隨著這個聲音開始影響世界。



    如是一種概念,一種信仰,也可也具體到一磚一石,一草一木。那些房弱的個體,雖然渺如微塵,也曾仰望星空。



    如春生百草,又似野火燎原。



    細小規則的變化,撬動了此方天地的根本結構,打破了規則層面的封鎖。



    昭王繞身的青雷驟然湮滅!



    他的道軀,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



    而後像是一顆不堪重荷的水球,就此無聲地炸開。



    難以計數的碎片,飛如蝶舞。



    就此所有的力量一併消去,所有的痕跡也被他帶走。



    昭王真身已遁。



    站在司玄地宮穹頂的阮泅,反手拔下墨玉髮簪,往前果斷一劃!



    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星光之門,華麗制極的星門打開來,當中一片衣角輕飄飄地落下,落向他的左手手心。



    衣角的姿態竟是妙曼的,懸停如神女。



    此為昭王的遺留!



    非是說它能夠加於昭王什麼性別上的意義。



    而是這種姿態的外徵,恰恰代表強大。



    美,就是力量。昭王自然不能夠容許一片衣角被阮泅所捕捉,留物在當世星佔大宗師的手裡,這是太危險的事情!



    是故真身雖然已經遠遁,卻再一次迴轉過來,撼天動地,降臨了偉大的力量。



    遠有雷霾震,復似天鼓鳴。



    這是一種規則層面的壓迫。



    整片天穹都隱隱塌陷下來!



    給人以一種世間絕途的恐怖壓力。



    阮泅仰頭望天,面不改色。那幽光暴漲,司玄地宮隨之搖動,無窮無盡的力量便沖天而起,如山擎天,將昭王給予的壓力死死抵住。



    兩種偉大的力量彼此對撞,一時難有結果。



    但落在阮泅手心的這一片衣角,忽然一絲一絲的消解,消碎成了最微小的存在。或者那便是,歸於源海的”一”。



    所以說,還是叫昭王抹去了遺留?



    旁觀此戰的姜望正如此想,便看到阮泅輕輕一挑眉,姿態優美地將墨玉簪插回髮髻,左手食指一瞬間流光溢彩,在前方劃了一個小小的圈。



    那個小圈便成為了真實的存在,



    而圈中有一縷極細的氣息,如龍蛇扭動。



    昭王遺留在那片衣角上的氣息,被捕捉到了!



    轟隆隆!驚電劃破長空,如同一道曲折的刀光,徹底將星穹撕裂。



    昭王當然不肯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甚制於要突破封鎖,與駕馭司玄地宮的阮泅正面搏殺。



    但此時此刻,自齊地而制夏地,那已經被徹底征服的萬里遙途之上,徵旗忽而獵獵,紫氣正在升騰!



    但凡他再被糾纏片刻,齊國馬上另有真君駕臨!



    “可笑世人都小看了你阮泅!”



    只留下這樣一個聲音,隨後聲音也抹去。



    忽然間天清雲澈,一切異象全部消失。



    昭王這回是真的走了,因為再不走,他就一定會被留在這裡。



    於是四下安寧,惠風和暢。



    世間好像從無波瀾。



    煊天赫地的司玄地宮,也重新回到了地底。



    唯有貴邑城外的星紋虎臺,沉默地迎接著天光,彷彿其上星紋是自古便有,未見異常。面容年輕得過分的阮泅,獨自站在星紋虎臺的中央,像是一個在此賞景的少年郎。



    他看了一眼極速飛回來的蘇觀瀛和姜望,左手將那個星光小圈收攏,右手平伸向天,輕輕往上一抬。



    虎臺之外,被昭王遠遠一巴掌按進地底的師明理,就被拔了出來。那鎮壓著他的恐怖力量,也被阮泅隨手化去。



    “奶奶的!”惡形惡相的師明理一步踏回星紋虎臺,顧不得觀察此地的變化,便恨恨地道:“平等國膽子肥到沒邊了,老子下回上哪裡都帶著軍隊!”臨淄觀星樓那邊一切如常,阮泅暗藏夏地,是為了鎮壓南疆新定後,一切有可能的變故。他堂堂當世真君,也已經一步未移,於此潛坐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