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二十一章 我眼中的他們




    今日兼任這一場拜堂禮的司儀,也算是一種態度的展現,表示和重玄家之間,並無芥蒂。



    也不知老侯爺私底下做了多少事情。



    在葉恨水的主持下,婚禮流程一樁一樁地過去。



    鸞郎姜武安、鳳娘李鳳堯,各自誦唸了祝詞,自都是請的高人捉筆,寫的花團錦簇好文章。



    唯獨在姜望一本正經、抑揚頓挫地念誦結束後,人群中忽地有個女聲喊道:“武安侯講得好,武安侯再講一個!”



    一時也不知是誰家的千金。



    因為好些鶯鶯燕燕,馬上就嘰叭喳喳起來。



    滿院歡聲。



    “武安侯再講講!“



    "您的至交好友成婚,就說這些官樣文章可不成!”



    也有不知誰家的公子哥兒渾水摸魚,斯吼大喊:“姜望!姜望!“



    呢,這個不算。



    另有聲音混在紅粉堆裡:“那讓李鳳堯也再講一個,我就愛聽她說話!”



    李鳳堯眸光一掠,那些雜聲就都消下去了,全都統一成了對姜望的呼喚。



    齊國不比宋國,不興什麼女子不得拋頭露面的說法。無論男女,喜歡什麼,就表達什麼,誰也管不著。



    篤侯曹皆、朝議大夫溫延玉,都含笑看著這一幕。



    他們也都年輕過,也都記得年少時。



    如易星辰者,坐在上首位置,則是笑道:“武安侯不妨多講兩句,也叫我對未來的女婿多一些瞭解。



    這下就連重玄勝,也投來了目光。



    他當然也好奇,他的朋友會如何描述他。



    大喜的日子,姜望也不扭捏,只是一笑,便說道:“那我就再聊聊新郎官,聊一聊重玄勝。忘掉背下來的好文章,講一講我的肺腑之言。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重玄勝何許人也?”



    他環顧一週,慢慢地講道:“在座各位可能有知道的,也可能有不知道的。我在官身之外,還有一個太虛使者的身份。在天府城還經營了一座太虛角樓太虛幻境裡有論劍臺,方便參與者切磋,驗證修行。而重玄勝是唯一一個,在太虛幻境同境戰鬥裡,多次贏得了我的功,我卻一次都沒能贏回來的人。



    人群中自是傳來驚呼,博望侯世孫竟然恐怖如斯。重玄勝則只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表示不值一提。



    姜望道:“重玄勝是一個聰明人,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重玄勝是一個蠢人,蠢就蠢在明明是絕頂的聰明,卻總會陪我犯蠢。”



    “重玄勝讓他的敵人咬牙切齒,讓他的朋友也咬牙切齒。“



    “重玄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直到現在,我也不能準確地評價。他那麼具體地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成為我的摯友,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夠完全地描述他,但是我願意為他做的事情,就成篇了我對他的描述。我相信他也值得很多人用很多的時間去認識。“



    "沒有重玄勝,今天或許我不在齊國。我也很難見到諸位,與大家歡聚一堂。”



    “無須諱言,今天的新娘子易十四,是護衛出身。是易大夫憐她愛她,給了她顯貴的身份,她才能夠在大家的眼裡,匹配重玄氏門庭。“



    "但要我說,什麼樣的重玄勝,十四都配得上。”



    “護衛沒什麼不好。在認識重玄勝之前,我也只是一個偏遠小國出身的鄉下人。“



    “我想說,我所看到的重玄勝和易十四,是相互扶持、生死相依的關係。他們幾乎從不分開,共享喜怒,同擔榮辱,參與了對方全部的人生。我見過了不知多少次,十四為重玄勝悍不畏死,也同樣見過了很多次,重玄勝為十四奮不顧身。這是我見過的這幾年,而在我沒有見過的那些年裡,他們也是這樣攙扶著,一路走過來。”



    "關於婚姻,人們通常討論家世,討論排場,討論利益。卻很少有人討論,兩個相愛的人,兩顆相愛的心。”



    “有一天我問重玄勝,我說,為了娶十四,你願意付出什麼呢?’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因為他什麼都願意。”



    “我是一個會獨自走遠路的人,而我所有關於愛情的浪漫想象,都來自於他們。我不是一個很懂得浪漫的人,但是我想,所謂浪漫,所謂愛情,無非如此。”



    我今天把重玄勝送到易十四旁邊。不是把他交給他的護衛,而是把他交給名為‘丈夫”的責任。"



    “十四保護了重玄勝那麼久,現在應該輪到重玄勝做那個站在前面的人。“



    我今天參加重玄勝的婚禮,不是見證他們的收穫,不是見證兩個家族的聯姻,而是見證他們的愛情。”



    ”謝謝大家能來,謝謝大家能同我一起見證。“



    “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