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半聖巔峰

    屋裡的汙泥因很少照到陽光，蒸燻惡臭，這時屋子裡都是土氣；突然天晴暴熱，四處的風道又被堵塞，這時屋子裡都是日氣；有人在屋簷下燒柴火做飯，助長了炎熱的肆虐，這時屋子裡都是火氣；倉庫裡儲藏了很多腐爛的糧食，陣陣黴味逼人，這時屋子裡都是黴爛的米氣；關在這裡的人多，擁擠雜亂，到處散發著腥臊汗臭，這時屋子裡都是人氣；又是糞便、又是腐屍、又是死鼠，各種各樣的惡臭一起散發，這時屋子裡都是穢氣。“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隨著詩歌逐漸成型，文榜之下的葉楓似乎已經看不清了，只見一道人影佝僂著身子，但是他的面目是如此的正氣凜然，他在控訴，在吶喊，在與這天地間最大的七股氣做著鬥爭。他在吶喊，在呼喊著什麼，此時洪荒界內的所有文修似乎都有所感應，抬頭看向了空中，看向了文榜所在，他們好像看到了一道佝僂人影在與什麼做著鬥爭。火雲洞內，人族氣運再增一分，五帝驚醒，也是看向了文榜所在，他們感應到是那裡有人在牽動著人族氣運。這麼多的氣味加在一起，成了瘟疫，很少有人不染病的。可是我以虛弱的身子在這樣壞的環境中生活，在這樣壞的環境中生活，到如今已經兩年了，卻沒有什麼病。這大概是因為有修養才會這樣吧。一股不屈的氣勢驀然在天地間升起，人族所有文修不由得在這股氣勢的引動了挺直了脊樑，心中鬼魅盡去，只剩下自己培育的那縷文氣，感受著這股不屈的氣勢，所有文修都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修文的初衷。文修當天地塌而脊樑不彎，他們不屈於權勢地位，只為心中堅持而活，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以一身所學報效家國，與民善而造福天下。洪荒天地內的文修此時在這股氣勢的引動下都拂去了心中灰塵，開始憑著本心再次修煉，尋找自己那久違的初心，文道修為也是都開始大幅度增進，如此文氣匯聚，文道昌盛，文道氣運也是驀然間增幅了一成不止。文道氣運增幅，引動人族氣運再次升騰，這下子就連三皇和文祖也坐不住了，火雲洞內幾乎所有的文聖帝皇目光都聚在了文榜下揮動丹青的葉楓身上，可是沉浸在浩然正氣中的葉楓並不知道這些。“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繫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文氣如江海洪流一般洶湧流入文道分身之內，使得文道分身的氣勢一再攀升，此時一筆落下，葉楓的文道修為竟然是直接突破了文聖，這可是相當於大羅金仙的水平啊，要知道葉楓的這個文道分身可是剛剛才化出來的啊。此時別說是火雲洞中的人族先賢了，就算是太清聖人也是有些看不清自己的這個徒弟了，自己第一次推算葉楓的來歷時，便只能算出他這一世，因為算出二人有師徒之緣，是以才收下了葉楓。他想過葉楓會有不凡的未來，可是這一天來的如此快卻是太清聖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一詩引的火雲洞中儒家二聖關注，化出文宗級別的文道分身，本以為已經結束了，卻又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在文榜上書下了一樣一首可以比擬諸子成道之作的詩歌。文道氣運一再提升，人族氣運隨著文道氣運水漲船高，太清聖人作為人教教主自然也是有獲益的，雖然不多，但是能令他這聖人感到進步的豈會是等閒之作，可以說光是剛剛這一點就值得上他對葉楓的投資了。事情已經徹底鬧大了，此時天地間已經是出現了一道由浩然正氣形成的洪流，而源頭正是那佝僂人影，如此大的動靜已經是不止驚動了火雲洞先賢，洪荒內但凡悟道以上境界的人都能感應到文榜所在正發生著一件足以改變洪荒格局的事情。“大兄，你這弟子還真是了不得啊！”不知何時元始天尊和通天聖人都出現在了太清聖人身旁，看著下方的葉楓，即便是聖人之身，萬物不淫於心也是不由得震動，他們知道有此一著，三清門下日後必然會再出一位準聖，而且是有望成聖的準聖。“這孩子卻是個能惹事兒的。”太清聖人難得的有了表情，其中維護之意，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然而怎麼知道這修養是什麼呢？孟子說:“我善於培養我心中的浩然之氣。”它有七種氣，我有一種氣，用我的一種氣可以敵過那七種氣，我擔憂什麼呢！況且博大剛正的，是天地之間的凜然正氣。“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濛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存，仰視浮雲白。”半聖初期、半聖中期，文氣還在不停地流入葉楓文道分身的體內，推動著葉楓文道分身的境界提升。西方二聖看著文榜，心中竟然有些擔憂，值此量劫開始之際，卻又橫生波折變數，他們不知道葉楓的這一著會不會影響到佛教大計，會不會影響到佛門興盛，其實按照他們的謹慎性子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葉楓的。畢竟這次量劫乃是西方崛起的唯一機會，他們賭不起，更容不下葉楓這等變數，此時天機已經是混沌一片，什麼都算不出來了，本就有些摸不清的天地量劫，此時似乎走向更加迷離了，而且劫氣也是更加濃郁了，本來盡在二人掌控之中的劫運，此時也有些脫離二人的掌控了。準提聖人強忍著一巴掌拍死葉楓的衝動，那是太清聖人的親傳弟子，人家兄弟三人還看著呢，如果他真的動手，怕是登時就是不死不休的五聖大戰，而且人族火雲洞的先賢怕是也不容他對葉楓動手。這引動風雲的小子如今竟然還變成了滿身是刺的刺蝟，摸不得動不得了，無論是三清還是人族先賢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無論是他們惹到哪方，佛門興盛的大局都是別想了。火雲洞裡，三祖此時也是醒來注視著葉楓，女媧后土昊天瑤池西王母等等等等都看著葉楓，心中驚歎者有之，豔羨者有之，欲殺葉楓的也有之，葉楓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引動了整個洪荒的注視。“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最後一個字寫下，葉楓的文道分身修為赫然來到了半聖巔峰，離準聖也只是半步之遙了。正氣歌！上至聖人大能，下至初習文修，此時都是念誦著正氣歌，文道氣運還在攀升，人族氣運還在增幅。正氣歌最後一字落下，天地有感於葉楓為人族又添一鉅著，降下了一道功德，只是這功德比其他諸子完成著作時所得的功德卻是少了許多。就在火雲洞諸子疑惑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文祖卻是開口了。“此子雖然天資縱橫，著下了這可以比擬諸子著作的正氣歌，但是自身體悟明顯是不足的，如果想要全功，恐怕還需要再往人間走一遭，將正氣歌徹底傳遍天下，以全今日之功。”眾人恍然大悟，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是不可能。人族諸子幾乎都是先立志再於人間踐行己志，待到晚年才心有所感，著書立傳，傳唱人間，功成身退。如今葉楓卻是將這個順序反了過來，竟然先著書立傳，這才導致功行不全，未盡全功，要想功德圓滿，可不就需要再往人間走一遭，去踐行己志嗎？儘管如此，火雲洞的人族先賢也是不得不驚歎葉楓的才華，對於別人這或許已經是終點，但是對於葉楓來說，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罷了。看著此時正閉目體悟所得的葉楓，孔子不得不承認自己後悔了，自己應該在葉楓引動文榜的時候就強制幫其改易根基的。分身終究是分身，如果是葉楓本人修文的話，或許此時人族獲益會更多。不過如今之事已成定局，將葉楓徹底拉去火雲洞一脈才是要緊事，葉楓畢竟與他們不同，葉楓是從人間界崛起的。一路上都只靠自己打拼，如今又是太清聖人的弟子，他們怕葉楓對人族的歸屬感並不是那麼強烈，就像是玄都，想起玄都，他們不由得又沉吟了幾分。燧人氏看了一眼孔子說道。“孔聖，此子所著正氣歌，對於人族的功業已經是可比諸子，當為我人族新聖，可受我人族尊奉為葉子，你便代表我們去見見他吧，若是願意，可請葉子入火雲洞與我等共同修煉。”孔子聞言也是緩過神來，“燧祖此言甚是，我這便動身。”荊棘嶺。孔子沒用多長時間便來到了荊棘嶺，看著葉楓正在體悟所得，也沒有上前打擾，只是在旁邊等著，此時文榜正在傳唱《正氣歌》，孔子也是從中頗有啟發。一眾大能本來有心現身見見葉楓的，但是看到孔子已經捷足先登，正為葉楓護法，便打消了主意，緩緩散去。時間緩緩流逝，幾妖已經被震暈，還在地上躺著，葉楓消化了這次的所得，緩緩醒來。看見身前的人，葉楓心中一陣警惕，他雖然是在修煉，但是神識可是一刻不停的在注意著四周，以防有人靠近。眼前這人他很確信自己沒見過，而且其修為模糊看不清，恐怕是要比自己高太多。“葉子，我是孔子，這次來找你是因為你著《正氣歌》，對人族有功，燧祖令我前來傳訊的。”孔子！葉楓看著這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多少有些不真實感，而且還是來傳燧人氏的命令的，這可是人族三祖之一啊。對於這些人族先賢，葉楓自然是百般敬重的，畢竟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怎能有人族的今天。不敢怠慢，葉楓急忙躬身行禮，“元楓不知是孔聖當面，失禮了！”看著葉楓這般態度，孔子的心便放下了大半，他知道葉楓還是對人族有著歸屬感的，當即也不再耽擱，緩緩說道。“人族先賢傳令，葉子著《正氣歌》，增文道正氣，升人族氣運，功在當下，利在千秋，可入火雲洞，受我人族供奉。”可入火雲洞！好傢伙，葉楓雖然現在也是身份不低，但是今日之前也是怎麼都不敢將自己與這些人族先賢放在同一高度的，可是今日孔子突然告訴他，他可以入火雲洞和三祖三皇五帝這些人族先賢一起修煉，受人族香火供奉，當真是有些不真實啊。不過火雲洞好進不好出，葉楓並沒有被眼前的這些榮譽衝昏頭腦，厲害的是《正氣歌》，他雖然是此世第一個將《正氣歌》寫出來的，但是意境終究是差了許多，不然他現在就不是被擋在準聖門檻之外了。這個葉子終究是與諸子相比差了一些，要想徹底將《正氣歌》化為自己的東西，葉楓還需要一番磨礪才行。“孔聖！”文道分身此時已經是徹底穩固了境界，一身半聖巔峰的氣息因為是剛剛突破還不能完全的收斂，左手的書簿和右手的丹青筆此時已經是在正氣歌完成之際，天降功德的澆灌下成為了極品的後天功德靈寶。所謂口含天憲，以筆驚神此時對於葉楓來說也只是小道而已，只見文道分身左手書簿寫的正是“正氣歌”三個大字。“葉子！”面對文道分身，孔子也沒有自持身份，而是選擇了平輩相交。文道分身並沒有在意這些，“孔聖，我雖然借《正氣歌》成就了半聖之身，但是到底差了許多，還需去人間走一遭，以踐行初心己志，便先不入火雲洞了，待我功成之日再去見諸位人族先賢不遲，還請孔聖理解，並向諸位先賢代為轉達我的意思。”孔聖聞言並沒有意外，入火雲洞修煉本就只是人族先賢認可葉楓，所予葉楓的福利罷了，入不入還是需要葉楓斟酌的，況且入火雲洞對於葉楓來說，可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