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金鍊男神色扭曲,看著他手裡的酒,扯出一抹狠笑,“行,你喝了老子就滾。”帶著你一起滾,滾到你從床上爬不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在看好戲,沒有一個出言制止。

    紀知聲眼睛一彎,酒杯的杯口已經貼上了唇。

    驀的,他手腕被一隻帶著薄繭的手攥住。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紀知聲覺得這聲音略有些耳熟,抬頭一看。席矜笑吟吟的看著那金鍊男,“兄弟,這樣不太好吧,大傢伙都看著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成體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金鍊男:“……”

    他看了看牆上掛著快指向凌晨一點的表,不知道是自己瞎了,還是對面這人不識數。

    怒道:“滾一邊去,這裡有你什麼事?!”

    席矜:“呦,這麼兇呢,兄弟家裡養了不少狗吧,都跟它們學壞了。”

    金鍊男:“你!”

    紀知聲聞言笑彎了眼,腳尖踢了踢席矜,“這不是搶包的小賊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席矜看著他腳踝上的紋身,敞開的衣領,臉頰的紅暈,沒有一個地方不透出勾人的意味。他心說,老子還想問你怎麼在這兒呢。

    想起林局給他下的‘一週內把紀知聲拐進警局’的死命令,他怎麼著也不能看著紀知聲喝了這杯下了料的酒。

    席矜挑眉道:“紀先生……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白天正經的一絲不苟,晚上夜店的搶手浪酒。

    紀知聲撐在吧檯上,看著席矜攥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推了推眼鏡,“鬆開。”

    席矜手勁微松,紀知聲換了隻手拿酒杯,掙了出去。

    “就是,”金鍊男說,“關你個臭小子什麼事兒?”他不耐煩了,上前去推紀知聲,打算強行灌進去。

    “快喝吧……喝完哥哥帶你去啊——!”

    紀知聲躲開他的手,潑了金鍊男一臉酒,慢悠悠的挽了挽袖口,道:“不好意思,說了讓你離遠點,我看不得醜。”

    “艹!賤貨!老子弄死你!”金鍊男呼哧兩聲,抹了把臉上的酒,臉色漲紅,“兄弟們弄死他!”

    酒吧旁片呼呼啦啦站起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朝著紀知聲走過來,金鍊男推開勸阻的酒保,指著紀知聲的鼻子:“給臉不要臉!”

    席矜微微皺眉,暗自警惕起來,他現在不便直接暴露身份,只給看傻了眼的陳蘇傳遞了個眼神,後者忙不迭的去叫人間世的保鏢去了。

    “喂……”席矜腳步一轉,擋在紀知聲一側,低聲道,“你待會躲……”

    然而,話還沒說完,那金鍊男猛地被人踹了一腳,狠狠砸在後面的壯漢身上,兩人咚的一聲摔在了一起,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道。

    全場寂靜。

    紀知聲漫不經心的收回自己的腿,摘下眼鏡放進襯衫的兜裡,妥帖的扣上兜外的扣子,將挽好的袖釦扯的整齊,才笑道:“我討厭別人指我。”

    金鍊男沉默兩秒,啪的摔碎了一個酒瓶,吼道:“兄弟們!弄他!”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有人尖叫這往外跑,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鬨。

    紀知聲眼神一凌,側身避過攻擊,順手拿了調酒臺的空酒杯,摜在了金鍊男腦袋上,撐著檯面橫踢一腳,凌厲的腿風狠狠踢向壯漢的鼻樑。

    噼裡啪啦酒瓶碎了一地,哀嚎聲不絕於耳。

    席矜坐在紀知聲剛才坐的位置,看了會,嘖了一聲,“這麼兇……”他仔細看紀知聲動手的方式,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裡面有些制敵的動作很像警隊裡教出來的,乾脆利落。看來林局說的一點也沒錯,這紀教授,真的跟過這麼多案子,還學了不少東西用在了打架上面。

    酒吧的保鏢很快過來,將這混亂的場面控制住。紀知聲站在中間,氣息有些不穩。

    席矜將陳蘇傳招過來,低聲道:“損毀的費用記在我賬上,別去找他。”

    這些東西都是走私下處理的路子,陳蘇傳給了他一個明白的眼神,“席哥,看上人家了?”

    席矜:“別瞎說,我這是為了正義。”

    他從椅子上下來,走向紀知聲,“紀先生,我說你……小心!”

    席矜聲音一緊,三兩步跨過去,抬手,小臂擋在紀知聲的頭前。只聽砰!的一聲,一個酒瓶狠狠砸了上去,碎了一地。

    “嘶……”席矜甩了甩手臂。

    “……”

    紀知聲眯了眯眼,看向砸酒瓶的金鍊男。

    “艹!在誰地盤鬧事呢?!當我不存在啊!”陳蘇傳惱了,罵罵咧咧的將金鍊男按著揍了一頓,從酒吧里拉了出去,扭頭道:“席哥,你沒事吧?”

    席矜放下微顫的手,眉梢微動:“沒事。”

    紀知聲看他一眼,“謝了,”偏頭望向陳蘇傳,“多少錢?”

    陳蘇傳忙不迭道:“嗐,沒事沒事,這事說到底怪兄弟,什麼人都放進來,您別放心上,這次都記在酒吧賬上,您走就行了。”

    紀知聲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當真轉身就走。

    “我回頭再來,”席矜匆匆交代了幾句,轉身跟了上去。

    凌晨一點多,縱然這裡再繁華,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也沒剩幾個了。夜晚的涼風將紀知聲襯衫的衣角吹的揚起,他吐出一口氣,方才劇烈運動帶來的熱意散了不少。

    “喂,”席矜在後面叫他,“紀教授,我好歹也救了你吧,別提上褲子不認人好嗎?”

    紀知聲偏過頭,髮絲被風吹的有些凌亂,他隨手一捋,露出半張俊美斯文的臉,懶洋洋道:“席副隊,不會說話就閉嘴。”

    “我可是受傷了啊,手都快斷了,”席矜伸出自己的右手小臂,當場賣慘,“紀教授,真的好疼,疼死我了——”

    紀知聲找到自己的車,一輛銀色的suv,開鎖後,鑰匙圈在指尖一轉,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落下車窗:“你說這話的時候演的再像一點,我說不定就信了。”

    席矜:“哎哎哎!我真的受傷了。”他眼疾手快的扒拉住車門,飛快將衣服拉上去,小臂上青紫一片,中間滲出了血跡。

    紀知聲一愣,微微擰眉。

    席矜笑的吊兒郎當,伸手嘚瑟道:“你看,我從不騙人……”

    他手裡被塞了五張百元大鈔。

    紀知聲拉上錢包的拉鍊,手放在方向盤上,淡淡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席矜:“……”

    他斟酌片刻,“我真不是碰瓷的意思。”

    紀知聲睨他一眼,沒出聲。

    他露出來的鎖骨上還依稀可見汗意,極淡的說不清的香味溢散出來,冷而勾人。

    席矜摸摸鼻子,移開視線,“那什麼,我的意思是,我現在需要抹藥,”他笑著,抬眉道,“勞煩紀教授帶我去買點藥,親?”

    紀知聲被他後面某寶商家的語氣膈應到了,片刻後,慢悠悠升上了車窗,“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