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巫鬱年沉聲道:“將軍, 拿過來。”

    他伸手欲奪,卻被程宿躲開。程宿挑眉,展開信紙一看,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今日望見院中修竹,想起大昭有一種酒, 名曰君子故人, 料想應當也如悠悠竹林一般, 清冽甘醇。

    不知大人府中可有這種酒, 請一盅, 以品君子。

    錚。]

    巫鬱年:“將軍看完了吧, 能還回來了嗎?”

    像是這張紙上面有什麼花似的,程宿看了許久。他眼中這幾日的溫和消失的一乾二淨, 漆黑的眼瞳泛起冷意。

    良久,他冷笑一聲,將這信紙捲起來,挑起巫鬱年的下巴,笑著問道:“真是好有情調, ‘請一盅, 以品君子’, 不知道, 品的那是哪個君子?”

    像是偽裝成溫和無害的綿羊終於撕開偽善的皮,野獸叼住獵物的皮肉。程宿帶著繭的手指撫上巫鬱年脆碎的脖頸,“你在我這裡, 還與別人有牽扯。”

    脖頸上傳來麻癢的刺痛感,巫鬱年不適的皺了皺眉, 將信紙抽過來。他先是將這張紙小心仔細的展平, 才道:“將軍與我的交易裡, 並沒有限制我與別人互通信件這一條。”

    他剛起身,就被程宿拉住。

    程宿眸色沉沉:“你要去給他回信嗎?”

    巫鬱年笑了,掰開程宿的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交易裡,也沒有我不許回信的規定。”

    夕陽漸落,明明這光是暖的,程宿卻覺得他永遠也暖不熱眼前這個人的心。

    手被巫鬱年徹底掰開之前,他再一次抓緊,巫鬱年吃痛,忍不住皺眉,“你想幹什麼?”

    程宿笑了笑,眼瞳漆黑:“沒什麼,就是覺得,該履行交易了。”

    “你不是要回信嗎?本將軍給你回信的機會。”

    他眼中似結了層薄冰,將巫鬱年橫抱起來,大踏步的朝著臥房走去。一路上,侍從極有眼色的沒有說話,等程宿抱著人進去了,他們就去準備熱水。

    程宿將巫鬱年放在几案邊。巫鬱年不清楚他抽什麼風,“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你回信啊,”程宿笑著,甚至伸手將墨磨好了,毛筆蘸了蘸,放在筆擱上,示意巫鬱年快點寫。

    見巫鬱年不動,他眉峰下壓,笑意收斂,唇邊浮起一抹冷笑:“怎麼,有人看著,那些不知羞的話就寫不出來了?”

    “要不本將軍看著你寫,要不就不要再回了,往後的信也別再收。”

    巫鬱年抿唇,極美的丹鳳眼落在几案上,斟酌半晌,提筆落墨。

    他寫字的姿勢很好看,背脊當真是如修竹一般,清瘦的腕骨露出一截,黑色的筆桿襯的手指修長蔥白。

    他一筆一劃的寫,不知不覺就沉浸了進去,眼中又浮現起叫程宿難受的溫和笑意。

    兩三行寫完,巫鬱年欲再起一行時,指尖卻忽的一抖,身體驟然繃緊,最後一處落筆的筆鋒陡然一緩。

    “別停,繼續寫。”

    程宿灼熱的餘息落在巫鬱年耳畔,呢喃著。

    他從後面慢悠悠解開巫鬱年的衣服,帶著薄繭的手輕易帶起一陣顫慄,程宿嘆道:“國師大人的腰真軟……”

    “想起第一晚的時候,真的是本將軍犯了蠢,國師大人都那般準備了不是麼。”

    臨近夏日,天並不冷,外面夕陽的光穿過窗戶,落在几案上。偶爾能聽見外面侍從路過時低聲說話的聲音。

    巫鬱年握著筆的手竭力穩住,側臉平靜,緩緩又落下幾個字。

    他蒼白清瘦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逶迤在地上的墨髮柔順的不可思議。後背肩胛骨傳來酥麻的噬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