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這一句話恍如驚雷入耳,劍尊愣怔許久都沒有反應,他望進自己徒兒深黑的眼裡,似乎要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少年微微一笑,簡單而直白的將自己熾熱的情思擺在自己師尊眼前,像一團溫熱的火,去融化至寒的冰。

    “師尊,我之前說過我有心悅之人,”少年又湊近了幾分,壓低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柔情,“那個人,就是你。”

    他眼神藏不住緊張期待,含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隱晦的引導。

    “師尊,你也喜歡我的,對麼?”

    心裡忽的漾開無邊悸動,少年亮晶晶的眼神讓劍尊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他恍然間覺得哪裡不對,但理智剛一提起,瞬間就被身體裡湧上來的歡悅和愛意衝的一點不剩。

    劍尊茫然想,他愛的人也心悅於他。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拒絕呢。

    即便是將自己的全部,都獻給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若有罵名,他來擔下便是。

    拂知沒說話,卻握住了殷嶺西的手。

    窗外的飛雪更大了,拂知唇邊彎起一抹笑,恍然似冰雪初融,釀出無邊春色。

    【阿軟:收回度,百分之七十二。】

    ……

    天衍宗蒼梧峰拂知劍尊,與其座下唯一弟子殷嶺西將不日舉行合籍大典。

    此消息甫一傳出,就震驚了大半個修真界。

    不知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拂知劍尊率先動心引誘的自己天資絕倫的弟子的,很快,劍尊就被人釘在了勾引自己徒弟的恥辱柱上。

    一時間,腥風血雨,天衍宗卻沒有絲毫動靜。

    倒也不是沒有動靜,只是全部都被莊呈強行壓了下去。那日顧眠涼傳給他的靈蝶裡就隱晦的提起了這件事。

    莊呈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在拂知牽著顧眠涼的手說要舉辦合籍大典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摔了個杯子。

    “哎……”

    莊呈頭疼道:“這都什麼事兒啊,真是孽緣。”

    海生平冷笑一聲:“無根紅線確實是孽緣,也不見你多攔一攔。”

    “小師叔都暗示同意了,我又能怎麼辦?”莊呈無奈道,“快去將主峰的場地收拾好,這次合籍大典雖說只有我天衍宗內部的人參與,但也要好好舉辦。”

    海生平搖頭走了,“執法堂長老那裡你去說,我可管不了。”

    ——

    拂知身體還需要療養,殷嶺西就搬到了蒼梧峰大殿來住,冷清的大殿多了不少人氣。

    大殿之外處處是飛雪,殷嶺西一個人在外面種樹,種的不是別的,而是桃樹。

    冰天雪地裡種桃樹聽著實在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但因為拂知偶然提起了一句想看桃花,殷嶺西還真的不知從那找了這麼多不畏寒的桃樹苗子,給灌了靈氣,種在了大殿周圍。

    他拍拍手,種下最後一棵,朝大殿外的遊廊上一笑,朗聲道:“師尊,都種好啦!”

    拂知站在遊廊欄杆旁,披著大氅,手裡被殷嶺西塞了塊暖玉,柔和的雪花自蒼穹悠悠落下,眉心的銀紋襯的他恍如謫仙入凡塵。

    他示意殷嶺西進來,伸手拂去他衣襟上的雪,“你築基修為,抵禦寒風尚且差一些,不必種的這麼著急。”

    殷嶺西笑彎了眼,握著拂知的手,語氣帶了些撒嬌的意味,“師尊,這凌雪桃花的長成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呢,種的晚了,就趕不上我們的合籍大典了。”

    “您不是說,想在大婚之晚看到花開嗎?”

    拂知眉間浮現一抹無奈,剛想說什麼,卻被自己的小徒弟吻住了唇,所有的話都被堵的乾乾淨淨。

    “…別……”

    拂知現在的身體到底是比從前敏感很多,殷嶺西熟知他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沒過多久,清冷淡漠的謫仙眼中就沾染了情.欲,難以言喻的酥麻順著尾骨向上攀升,拂知輕喘著,回過神時,他已經被自己的徒弟抱到了遊廊的欄杆上。

    手裡的暖玉已經不知道丟在了哪裡,劍尊仰頭迎著殷嶺西的吻。

    殷嶺西右手探進了拂知的大氅,力道不輕不重的按在了後腰,劍尊呼吸頓亂,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向後靠了靠,低啞著聲音道:“……嶺西。”

    劍尊握緊了殷嶺西的袖子,顯得有些緊張。

    他二人自表明心意之後,這種情況已經很多次了,但因為殷嶺西一直堅持著要等到大婚之夜,最多也就到現在這一步。

    “師尊……”

    殷嶺西閉了閉眼,埋首在拂知頸間深深吸了口氣,將體內的火氣壓下去,“今晚月圓,師尊好好休息。”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不是心存憐惜,只是不想用現在這個少年模樣和他這師尊歡好。

    殷嶺西垂眸,心底嗤笑一聲,暗想還真是有趣,這人被他上過那麼多次,身體明明都已經記住他了,可一朝記憶被封印,這種冷清生澀的樣子,倒還別有一番風趣。

    拂知低聲應了一句,餘光瞥見了那些剛剛被種下去的桃樹,不知怎麼著,竟有些出神。

    殷嶺西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膀處,語氣慵懶:“師尊,在想什麼?”

    他心裡難得平靜,也許他自己也沒發現,他二人之間的相處方式自然極了,宛如相互磨合了很多年。

    拂知眼神閃過一絲迷茫,半晌搖了搖頭,“突然有點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