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阿軟茫然:“啊?”

    拂知樂為人師,舉了個通俗易懂的例子給自家糰子解釋。

    “若你想吃一塊肉,這塊肉很容易就吃到了,且想吃幾次就吃幾次,你得到了滿足,可還會一直想著這塊肉?”

    阿軟老老實實搖頭。

    拂知挑眉:“若這塊肉在你眼前一直晃,可你偏偏吃不到,你又如何?”

    阿軟若有所思:“我會越來越想吃……”

    拂知將自己眼上的黑綢解下來,眼前霧濛濛的,隱約可以看清一些影子了。

    他眼底含笑,伸手輕撫了一下頸間的紛亂紅糜的咬痕,清冷的聲音莫名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當成博弈的砝碼,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比如一具有誘惑力的身體,再比如……”

    他將黑綢在自己指尖纏繞了一圈,微微勾唇,“虛無縹緲的真情。”

    ******

    第二日,拂知一打開門,就察覺到了殷嶺西的氣息。

    殷嶺西面色愧疚的站在外面,手裡捧著盛著早膳的木盤。

    他看到看到拂知開門之後,眼神一亮,上前半步,滿臉羞愧:“師尊……昨夜是弟子修為不精,才導致走火入魔,言行舉止多有莽撞……還請師尊勿怪!”

    拂知剛剛睡醒,衣服只挑了一件簡單的披在身上,墨髮未束,散在身後。

    他頸側的咬痕抹了靈藥,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了零星的紅痕,不細看倒是看不出來。

    拂知伸手攏了攏外衫,偏過頭,半晌,低聲道:“……你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

    殷嶺西:“記得一點……”

    他聲音羞愧,卻唇邊卻揚起一抹笑,惡劣地想著

    ——當然記得清清楚楚。

    拂知無意識地收緊手指,片刻後,冷聲道:“此事不必再說,也不可與旁人說。”

    即使是無意的,傳出去之後,師徒亂.倫的罵名就說不清了,他無所謂名聲,也不在乎這些,但是殷嶺西尚且年輕,這些東西萬萬沾不得。

    他擰眉,剛想再囑咐幾句,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輕笑自殿外傳來,很快,這聲音的主人就到了殿內——

    “阿拂,傷養的如何了?”

    一青衫白髮的男子用手中的玉簫挑開殿中輕紗,踏步進來,看清拂知和殷嶺西兩人之間的情態之後,稍微一頓,不著痕跡地眯了眯眼。

    拂知向他頷首:“小師叔。”

    殷嶺西皺眉打量了一下顧眠涼,然後低聲道:“見過師叔祖。”

    顧眠涼眉梢一挑,卻沒應聲,將人忽視了個徹底,他微微抬眼,“阿拂,你怎的歇在外間了?”

    不待拂知想好怎麼回答,他又極其自然的走上前來,將殷嶺西隔開,伸出手,微微低頭,替拂知攏了攏肩上的外袍,隨後將掖在裡面的髮絲溫柔的撩出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阿拂,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叫我如何放心。”

    出乎殷嶺西意料的,他這素來冷淡不喜旁人靠近的師尊,竟然意外地安靜。

    他忽的想起來他剛剛拜入拂知門下的那一天,去青竹山找他的時候,就是這個叫顧眠涼的男人,姿態與拂知非常親近曖.昧。

    顧眠涼笑了笑,“走吧,去你的寢宮。”

    他十分熟稔地朝著拂知房間走過去。

    拂知面色無奈,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們之間似乎有種相處已久的默契存在,不需要多說,就能明瞭對方想做什麼。

    殷嶺西緊了緊手裡的木盤,發出極輕的喀喀聲,他默不作聲地跟著進了寢宮。

    顧眠涼將拂知按在鏡前,自己掏出了一把精巧的白玉梳,骨節分明的手指收攏了一下拂知的頭髮,溫柔的給他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