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澤村日菜瞪了他一眼,“明明是因為太宰先生穿的太少了,真是的,至少把你的大衣好好穿在身上啊。”

    “不——要——”

    太宰治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涕,堅持靠著身上那一件單薄的襯衫來抵禦入秋的涼風。

    “不過今天還真是比平常都冷上許多啊。”

    鈴木園子忍不住也抱緊了自己,毛利蘭深感同意地點了點頭。

    江戶川柯南看了眼鈴木園子的衣服,忍不住吐槽道:“還不園子姐姐非要穿連衣裙,外出旅行明明應該穿上最舒服的衣服才對吧。”

    “小鬼你不懂。”鈴木園子驕傲地一甩裙襬,叉腰道:“在帥哥面前最不能失去的就是風度,現在這點溫度算什麼?”

    毛利蘭擔心地摸了摸她凍得冰涼的肩膀。

    “園子,不要逞強啊……”

    安室透笑著安慰道:“那等園子小姐見完了那位明星之後,就穿上我的外套禦寒吧。”

    “阿嚏!……那就多謝安室先生了。”

    第二天中午,按照前一天約好的行程一行六人抵達了杯戶購物廣場,全體都在水平線上的顏值引得周圍的路人小聲議論。

    一路上澤村日菜都在擔心以自己的倒黴體質會不會發生動車事故,道路坍塌,電流故障……等等問題,不過好像是因為同行的人很多,所以這一趟的路程都進行得格外順利。

    廣場上的人意外的多。

    今天似乎是杯戶購物廣場建成的週年儀式,不僅邀請了明星參加活動,放眼望去廣場四處都被紮上了顏色鮮豔的飄帶,摩天輪的每個吊艙也重新噴了漆,和旁邊的跳樓機一樣都掛上了一排排五顏六色的小燈泡。

    讓人不自覺地被傳染了幾分慶祝的氣氛。

    太宰治看了眼購物中心大樓外的時鐘,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一直隱隱注意著他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目光一凝。

    江戶川柯南從組織成員那裡聽到的交易時間是下午兩點,不過也不排除他們臨時調整時間的可能。

    而現在是下午一點半,距離兩點只剩下半個小時。

    安室透的餘光飄過身後不遠處長椅上一個正在看著報紙的男人,對方幅度很輕地對他點了點頭。

    他已經提前和風見裕也交代過今天的行動安排。

    ——廣場上聚集起來的無關群眾太多,以保護市民為首要目的,其次找出琴酒的蹤跡並警惕他的任何行動。

    安室透沒有妄想能夠這麼容易地抓住他,而且……

    他的視線從興致勃勃的太宰治身上一劃而過。

    現在眼前,還有另一個極度危險的定時炸彈。

    “不是說活動一點半開始嗎?怎麼現在還沒人上臺主持?”

    鈴木園子原地搓著手臂摩擦起熱,一邊努力伸長脖子越過人群向著搭在購物大樓前的舞臺上看去。

    今天聚集在廣場上的人大多都是為了看那位被特意請來的明星,當預定登場的時間悄然過去,人們也逐漸開始狐疑地議論紛紛起來。

    “是遲到了嗎?”

    澤村日菜疑惑道。

    而安室透藉著鶴立雞群的身高,分明看見了舞臺背後,那個明顯是負責人的臉上驚恐又慌張的表情。

    他雙眼微眯,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鐘錶的時間走到兩點整,無計可施的負責人只能帶著滿頭大汗走上舞臺,對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鞠了個躬。

    “非常抱歉地通知大家,越智陸蓮先生今天因為特殊原因無法抵達現場,舞臺將於半小時後由工作人員拆除,請大家有序散場。”

    人群頓時一片譁然。

    鈴木園子也是在場憤怒的人之一,“至少給個不能到場的理由啊!你們以為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把粉絲敷衍過去嗎!!”

    而毛利蘭和澤村日菜夾在群情激憤的人中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澤村日菜忽然感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太宰先生?”

    太宰治指了指一個方向,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工作時間到了,我去去就來。”

    澤村日菜有些擔心,但見太宰治一派輕鬆的模樣,只得點了點頭。

    “太宰先生如果遇到變故一定要給我發消息。”她認真道,“無論在哪裡,我都會用最快的速度趕來的。”

    “嗯嗯,日菜超厲害。”

    太宰治不知是敷衍還是調侃地笑道,對她擺了擺手,走出幾步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江戶川柯南立刻提步準備跟上去,被金髮公安不贊同地按住了頭。

    “我們昨天約好了什麼,柯南?”

    “但是——”

    見兩人爭執起來,三個女生都紛紛湊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澤村日菜擔憂道。

    鈴木園子看到江戶川柯南被安室透無情扼住命運的咽喉,倒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小鬼總趁著小蘭不注意時偷偷跑掉,多虧這次有安室先生在把你逮了個正著,你還是老實地待在這裡吧。”

    安室透鬆開手,將他推給毛利蘭。

    “抱歉,我突然在那邊看到一個認識的人,稍微失陪一小會兒,柯南就交給蘭小姐監管了。”

    “喂,我才不是犯人!不要用‘監管’啊!”

    江戶川柯南的小手被毛利蘭牢牢抓住,努力抗議道。

    而安室透回給他一個笑容,快速從人海中離開。

    澤村日菜看著他和太宰治的目的地幾乎相同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

    ——

    當太宰治到達短信裡的地點時,兩個一身黑衣的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

    這裡是位於廣場和購物大樓中間的一個背光的夾角,和喧鬧的舞臺正面只隔著百米的距離,但卻罕有人至。

    琴酒將燃燒著火星的菸頭丟到地上用皮鞋碾滅,聲音低沉沙啞。

    “你遲到了。”

    太宰治看了眼手機,“五分鐘而已。”

    琴酒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但礙於對方的身份,沒多在這個問題上廢話。

    他招呼了下身後的伏特加,一個帶有密碼的皮箱被放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你們港口黑手黨要的東西。”

    太宰治興致缺缺地垂下眼臉,“就只有這麼一點嗎?”

    “是和你們首領交涉後同意的數量,裡面的藥足夠你們研究一段時間了。”伏特加道。

    他將密碼箱打開,箱子裡整齊擺放著二十個玻璃瓶。

    太宰治挑了挑眉,伸手‘啪’地一聲按上箱子。

    “首領讓我轉告你們,這項合作可以繼續,但需要改變幾條之前定下的規則。”

    琴酒強壓著怒火,從嗓子裡擠出聲音,“你們港口黑手黨是要單方面毀約嗎?”

    “不,毀約的不是我們哦。”

    太宰治將箱子拎在手裡顛了顛,表情無辜地攤手道:“交涉的時候你們也沒有提過那幾個追著咬你們尾巴的惡犬,我沒記錯的話……fbi、cia、還有日本公安,你們已經上了不止一個官方組織的黑名單了吧。”

    “我們可不想因為幾瓶並不算罕見的藥就引火上身。”

    他不顧及琴酒愈發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

    “所以本來約定的是一年的港口運輸權,現在只能提供給你們三個月。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取消交易,港口黑手黨恭候與貴組織的下一次合作。”

    嗖——

    從遠處的高樓上射來的子彈擦過太宰治的側臉,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琴酒銀髮下的眼神陰鷙,他將槍口對準太宰治。

    “你們同意交易後又臨時毀約,是在故意耍我嗎?”

    太宰治沒理會琴酒的話,他配合地舉起雙手,眼神卻落到了他手裡的那把槍上。

    “□□m92f?是改裝過了嗎,居然還裝上了□□,果然今天應該到場的那個明星也是你殺的吧。”

    琴酒對上他含笑的雙眼,忽然心底一寒。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太宰治眨了眨眼,“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特意選在今天的這個地點做交易,除了為了藉著人流躲避某些人,還是為了方便在兩點之前幹掉他。”

    “越智陸蓮,26歲,美籍日裔,在成為演員前的身份掛在了你們組織其中的一個實驗室下。本來一直在國外進行演藝活動,今年突然回國發展,應該是被下了什麼命令……不過黑衣組織裡混跡娛樂圈的人還真是出乎意料地多啊。”

    他不帶情緒地感嘆道。

    “至於你動手的原因,我聽同行的這位偶像先生的粉絲提過,最近他的商演似乎在飛速減少而且本人精神狀態不佳,大概是利用價值已經結束了,畢竟——”

    “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活不久。”

    琴酒沉默半晌,冰冷地笑了一下。

    “很好,全中。”

    他的槍口從太宰治的胸口逐漸上移到了他的腦袋,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不愧是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幹部,但是——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活不久。”

    他戲謔地將剛剛太宰治的話原樣奉還。

    隱藏在暗處的安室透看著兩人狗咬狗,眉頭緊縮,單手給風見裕也發送短信讓他去查一查越智陸蓮,一邊飛速思考著對策。

    太宰治不能死在這裡,至少不能死在東京。

    想到橫濱最大的黑手黨的幹部死在這裡之後會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安室透就一陣頭痛。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波本出現在這裡又巧合地有點可疑,而且他沒有把握能夠勸動琴酒……

    怎麼辦。

    而就在此時,寂靜的暗巷內卻傳來一個清脆的響聲。

    咔噠。

    琴酒黑帽下的眼睛猛地睜大,下意識地就要調轉槍口朝向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感到自己的後腦倏地抵上了一個冰冷又熟悉的觸感。

    “別動。”

    少女冷聲喝道。

    “讓你手下的狙擊手也放下槍。”

    琴酒從自己居然被人悄無聲息近身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聽著背後那個清脆的女聲,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哼笑。

    “你是他的女人?身手不錯。”

    太宰治吐槽:“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土死了。”

    琴酒臉上立刻暴起幾條青筋。

    而同樣沉浸在震驚中的安室透手機忽然一震。

    來信人是江戶川柯南。

    ——【安室先生,我搬來救兵啦。】

    安室透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看向那個站在琴酒身後,單手舉槍氣質冷冽的少女,那一瞬間的既視感讓他有些晃神。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有這種感覺了。

    明明哪裡都不同,但安室透總是會莫名地把澤村日菜和他曾經的後輩聯繫到一起。

    說起來——

    他皺著眉捂住額頭。

    那個死在雪夜的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