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綠蘿裙 作品

第255章 肅家風




    取而代之的,是對兒子的怒火:“珍珠,叫四少爺過來一趟。”



    謝其蔚到得很快,進屋見母親面色不虞,立馬老實請安:“娘,你找我?”



    “你哥送了個丫頭回來。”柳氏不動聲色,“說你收用了,可有此事?”



    謝其蔚知道事發,不敢否認:“嗯……”



    “為何不同你兄長說?”她冷冷道,“萬一鬧出醜事來,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謝其蔚不敢說自己是酒壯人膽,第二天醒了,卻怕三哥再抽他,只好爭辯:“我醒來沒見人,當是做夢……”



    “做夢?”柳氏嗤笑,“好一個做夢,做夢能夢出一個孩子來?”



    謝其蔚愣住了,睡丫頭是一回事,鬧出人命可就是另一回事:“她懷孕了?”



    “是啊,你說這事魏家知道,該怎麼是好?”柳氏逼問,“退婚?”



    謝其蔚不傻,鬧出庶子,魏家退婚,理虧的是自家,但說把丫頭灌藥賣了……說實話,他其實早就看上竹籬了,雖然比他大,可漂亮又膽小,欺負起來挺好玩。



    難得弄到手,嚐了人事的滋味,著實捨不得,一時不答話。



    “這樣,別說娘不疼你。”柳氏不緊不慢道,“事情,我想法子給你捂住,丫鬟麼,你三哥也說了,對親弟弟沒什麼捨不得的,一樣給你。”



    謝其蔚愣住,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



    果然,柳氏又道:“但從今天起,你不許出院門一步,給我老實讀書,等魏氏進門,好生待她,不可怠慢。”



    這有什麼?謝其蔚立馬答應,唯恐她反悔:“我聽孃的。”



    柳氏不鹹不淡地道:“行,回去吧。”



    謝其蔚大喜,告退開溜。



    背後,柳氏微微勾起了唇角。她可沒說什麼時候把竹籬給他,落胎後,調理個一年半載的,也實屬正常,屆時,拿竹籬吊著,不怕他輕慢魏氏。



    等魏氏籠絡住了這小子,再打發竹籬過去,就翻不出什麼浪來了。



    *



    竹籬走後,程丹若並沒有過多思考她的結局。



    她看過謝玄英的信,不出意外的話,竹籬應該能保住性命,但之後落胎,能不能熬過來,就要看她的命了。



    都是□□凡胎的普通人,救不了每個人,她盡力了。



    倒是謝玄英,著實發作了一番。



    林媽媽且不必說,他直言回府之後,就請她養老,不必再操心了。而林媽媽犯了錯,倒也甘願認罰,走前還給程丹若磕了頭。



    只是,程丹若無所謂她的忠心,故而也不覺得寒心。



    丫鬟僕婦都是辦差的人,她們對自己死心塌地,以命相報,她才覺得恐怖。



    這一點,謝玄英可能看出來了,可能沒有,反正,他沒有要求她處置誰,親自上場,把剩下的丫鬟都罰了。



    上上下下的丫頭,從瑪瑙和梅韻兩個大丫鬟,到下頭掃地的小丫頭,通通被罰跪三天。



    輪班跪,這組跪,那組伺候,三天後換過來。



    程丹若擔心她們跪出問題,背後問他:“不會跪壞腿嗎?”



    “跪不壞。”謝玄英十分講道理,“我跪過,好好的,沒事。”



    程丹若便沒再說什麼,只是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心太軟了?”



    “這是你的脾氣,你不想改,就不用改。”他安慰她,“我來做就好。”



    他這麼說,程丹若反倒不想他一個人承擔:“我也應該做點什麼。”



    謝玄英道:“那你罰錢吧。”



    程丹若瞧瞧他,“嗯”了一聲,決定罰她們三個月的月錢。



    唯獨瑪瑙,主動上報,算有功,得賞她。



    誰想瑪瑙拒絕了,還主動認錯,說是她疏忽,沒管好下頭人,理應挨罰,不該受賞。



    又懇切道:“照理說,不該奴婢說這樣僭越的話,可夫人待我們的好,奴婢都知道,只好斗膽說了――這後宅之中,太嚴了不好,太寬了也不好,下頭的人各有各的奸猾,主子一昧柔和,反倒被糊弄了去。”



    這個道理,程丹若何嘗不知。



    但她問:“你覺得,是我太好性子了嗎?”



    “夫人慈和,待人寬厚,”瑪瑙懇切地說,“我們都慶幸能為夫人辦事,只怕有誰仗著夫人善心,有了私心,反誤了夫人的事。”



    這次,底下的丫頭不敢說,無非是覺得,說了指不定惹上麻煩,不說,以夫人的深明大義,不會遷怒到自己頭上,明哲保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