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墨溫酒 作品

第92章 稻草

    她愴然道:“我拆穿了他,可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還對我笑。然後……然後我感覺有個人捂住我的嘴,我很快就沒什麼知覺了,但暈過去之前,我聽到很多人在我背後笑。”

    她忍不住捂臉痛苦,聲音開始斷斷續續,“我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我真的不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

    辛映不理解,低聲問道:“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告訴家裡人?”

    歐月臉上掛著淚水,看向警察說道:“我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家裡,是怎麼看待那些被玷汙的姑娘。你們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嗎?”

    她突然開始大笑,眼中確實無盡的傷感,“他們說,為什麼壞人不盯著別人,就盯著那些姑娘?肯定是這個姑娘也有問題,她一定也在勾引人,是個騷|貨,這種人是要丟進河裡餵魚的。”

    她指著自己,不停搖頭,“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可我不敢說!我母親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偷偷告訴我,不管那個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了家裡的面子,都不要說。”

    面子?這是她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雖然靠近了真相,但宋舟還是陷入默然,面對時間,即使現在的他再正義,也無法篡改過去。

    在過去,女性的地位普遍偏低,遭受了傷害,敢怒而不敢言。她們明明也是受害者,卻被戴上了惡意的帽子,在她們本就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扎一刀。

    而家長的無視,看似平息了災禍,可也是因為他們的不管束,導致了惡意增升,更傷了受害者的心,無異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即使現在,這樣的案子也不在少數。對於該有的教育,家長們卻羞於啟齒,認為孩子們長大以後自然就會明白,在面對孩子的求助時,以為只是孩子之間的玩鬧,不以為意。

    可當災禍真正降臨時,家長們恍然發現,孩子們的嘴早已被縫上了。

    “除了那些人的笑聲,什麼印象都沒了?”宋舟緩聲詢問。

    歐月不停搖頭,她當時太害怕了,暈的也很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的事倒是和他們查到的差不多,歐月發現自己懷孕後,想過打掉孩子,但害怕被家裡人責怪,於是選擇向外面借錢。

    而鍾大富介紹給了她門路,帶她找了戴楠借錢,但因為錢剛到手就沒了,所以孩子沒有成功打掉。

    沒過多久鍾大貴就出事了,看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面對鍾大富的求婚,當時歐月以為孩子或許是鍾大富的,所以硬著頭皮答應了這門親事。

    宋舟回到最初的問題,問道:“為什麼說那個孩子威脅你?”

    歐月嚥了口水,呼吸因恐懼也加快,“大富是在家裡被大貴殺害的,當時……那孩子也在家裡。我趕回家的時候,他渾身是血,腳邊就是他爸的屍體,但他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後來我經常看見他一個人盯著自己的手大笑,我真的太害怕了,這孩子有古怪!”

    但鍾大貴留了遺書,說是他殺了鍾大富,所以她也沒敢多想,但就是覺得瘮得慌。

    加上她手裡真的沒錢了,養不起孩子,於是趕緊送出去了。

    辛映向歐月要了頭髮,帶回警局做dna檢測,想要得出準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