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冢 作品

第六十六章公堂

    沈南寶皺起眉,剛要說一句,自己和陳方彥只是朋友。

    結果陳方彥兩手指扣在王婆的下頜上,用了一拽,登時就把王婆下頜拽脫了臼。

    劉惲氣急敗壞,一根手指立在半空哆嗦不停,“你,你竟敢欺負我娘!我和你拼了!”

    但他哪裡是陳方彥的對手,就一隻手一個招式,便把劉惲兩手反剪在了背後,把他拗得嗷嗷直叫,嗓門都跟尖子一樣,滴溜溜鑽進人的耳朵,直叫人牙根發酸。

    這時一徑沉默的陳芳彷彿如夢初醒般,迭迭哭叫了起來,“這位公子,勞煩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官人,還有我婆婆……”

    結果這樣的求饒招來了劉惲的臭罵:“早幹嘛去了?剛你要是不跟木樁子杵那兒,幫我和我娘說一嘴,能等到這臭娘們的姘頭趕過來麼!”

    話剛響,手被陳方彥狠狠一攫,“嘴巴放乾淨點。”

    劉惲那嗷嗷叫的嗓音這下跟轉板的二黃,完全變了調,聽得在場眾人忙不迭捂住了耳。

    只有陳芳全然不覺一般,直顧墮淚懇求,“還請公子手下留情,他可不能殘了……”

    陳方彥卻笑,“他沒殘跟殘了有什麼兩樣?能替你分擔一點活計?或是給家裡添一點進項?”

    陳芳身形明顯一怔。

    沈南寶看得是明明白白,又想起先前瞧見的陳芳那些遭遇,忍不住的,加入了勸說的隊伍,“陳嬸,我多一句嘴,你這麼誠心待他們,他們有誠心待過你麼?將你當做一家人麼?”

    陳芳其實比誰都清楚,劉家一家壓根就沒把她當做一家人,直把她當做便宜的牛馬來使。

    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個兒不幸,嫁到了這裡,恁是有天大的怨憤,終歸是劉家的媳婦,胳膊折了都要往袖子裡藏,哪裡有往外拐的道理。

    遂陳芳噙了淚眼深看了一眼沈南寶,便剌剌跪了下來,不要命似的,把頭往地上砸,砸得砰砰響,“小娘子,我求你了,你叫你……鬆手罷!”

    沈南寶喉嚨一時遭凍住了般,頃刻說不出話來。

    陳方彥嘴皮子倒挺利索,一眼施過去,滿滿的鄙夷,“方才你家官人和婆婆這麼說她時,你怎麼不攔著?”

    陳芳窒了下,被砸的額頭通紅一片,襯著那雙通紅的眼,有股子悽楚的況味,然而她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可我官人婆婆說的是實話吶,我那妹妹再不濟,再貿貿然,確確是好心為了不叫蕭公子娶錯人,錯付了真心才跟著一路的,結果,勾起你們倆的狠心被你們攫走了不見蹤影啊!”

    要說剛剛王婆和劉惲這麼話,大家也就將信將疑,當一熱鬧樂呵樂呵的看,再橫插一句,體現體現自個兒的正氣。

    但陳芳在街裡是眾所皆知的老實人,她這麼一說基本沒差了。

    那些看事也鬧了起來,“這不就姦夫淫婦嘛!還說什麼,抓了他們倆浸豬籠!”

    “我還想說是不是其中有什麼曲折,兩家誤會了,現在我是信了,這小娘子長著一張俏臉蛋,結果這心肝黑啊!”

    ……

    七嘴八舌

    間,眼瞧著一個接一個的掄起袖子,摩拳擦掌的就要過來,劉惲剛剛被陳方彥壓低的氣焰又漲了起來,“你還不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