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冢 作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粉墨登場

    沈南寶朝她一笑,“沒,我曉得二姐姐有自個兒的掂量,再則這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說的,得找準了時機,不然也只是抱乾柴救烈火,越幫越忙罷了。”

    她一向這樣‘深明大義’,沈南宛也見慣不怪,拍了拍她的手,佯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樣,“你明白就好……也幸得好,半路殺出個蕭指揮使,雖說旁人都道他是羅婆娑、是喪門星,生怕遭牽累了紛紛避之不及,但於五妹妹來說,卻是個實打實的福星吶。”

    沈南寶聽出話裡的機鋒,牽了牽唇,引她坐下,“大抵是老天爺也瞧不下去我過得這麼坎坷了,便稍微使了使神力,竟讓蕭指揮使神降似的助了我一把。”

    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身世淒涼那是上輩子遭的孽。

    但過得慘是自個兒沒走對了路。

    何況沈南宛也不覺得她過得悽慘。

    回來這麼久了,那麼多次交鋒她可曾落勢了的?

    橫豎都是這麼睜眼說瞎話,沈南宛也無心和她客套,幾句話的來回便告了辭,攜著雲畔自去了沉香軒。

    容氏尚在廊下修剪著欹伸的枝椏,將近五月的身孕,那肚子已經隆成了小丘,稍一個側身就能在空中畫個圓滿的弧。

    沈南宛行上前,接過容氏手中的剪子,“小娘前個兒才遭了那樣的事,不在屋裡歇著好生將養,跑到外頭來修枝椏做什麼,又不是沒下人指派。”

    容氏瞧她捺著一雙眉,笑了笑,“你聽聽你這口氣,倒是愈發和你爹一個樣。”

    沈南宛將剪子交給雲畔,轉過身托住容氏的肘彎,“這說明爹爹和我一樣,都關心著您,也都害怕母親您再出什麼事故。”

    容氏和霽的一張臉瞬間緊繃了起來,她惶惶地四顧,瞧清了沒人這才轉回了頭望住沈南宛,“我是小娘,不是你母親,你且得注意著你的措辭,別沒得叫人聽了壁角傳到旁人耳朵裡去。”

    容氏一向這樣,敬小慎微,從前也就罷了,但而今的彭氏已形如風雨飄搖裡的破碎山河,她卻仍是這樣,一概嚴令著自個兒和身邊的人,不許有半分錯處。

    沈南宛因而心生了些慍惱,但言辭裡已經聽照了吩咐,“大娘子這次犯事驚動了殿前司,哪能還想從前那樣兩邊調停調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定定是會逼得爹爹撕破臉皮休妻的,到時家裡正妻的位置還不是得小娘您來坐?”

    容氏遲遲轉過眼,“定定?事沒成就前,再小的變數那也是變數,何況大娘子又不是那個坐以待斃的人,保不齊想出什麼轍,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事。”

    沈南宛聽了這話,納罕地看了容氏半晌,最後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都說胳膊折了都要往袖子裡藏,您怎麼好端端的還外拐了?三弟弟,六弟弟,還有您自個兒的這些悶虧,您就這麼的不計較了?”

    兩人說著話,一步一步往屋裡走,外頭日光正盛,透過交錯的窗欞格,映得屋內影影綽綽,容氏的一張臉也明暗不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