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冢 作品

第一百一十五章奪命彎刀

    就這樣,人還在這裡覺得自個兒不夠細,竟打算著減口裡的。

    風月抓了一把腰,掂著自個兒因貪嘴惹下來的‘禍’,厚厚的一層讓她禁不住的想愴然淚下,“姐兒,您別這麼說,您這麼說叫小的羞愧得想自刎。”

    自刎歸自刎,這噴香的膳食擺在她面前,還是得吃。

    沈南寶太知道她這個丫鬟的脾性了,運筆一勾,便把眉揚了起來,“我還打算明個兒叫你帶點利市下山買辦點零嘴來著,而今瞧你這樣,便算了罷。”

    風月一聽哀哀地迭聲後悔,也是這當口,就聽見外頭風聲細碎竹影搖。

    風月悚然一驚,一霎閉緊了嘴。

    沈南寶卻恍若沒聽到般,兀自罷了筆,移開那鎮紙,藉著瑩瑩燭火吹起溼墨,喟了聲,“可是抄完了,抄得我肩膀痠麻了。”

    說著,轉過眼,瞧見風月跟淋了雨的小雞崽杵在那兒,一雙眼映著豆燈的燭火惶惶然得厲害。

    沈南寶把紙遞了過去,吩咐她放進箱籠裡,又道:“人走了,不必躡手躡腳、不敢出聲的。”

    風月雖然早就習慣了姐兒不露聲色的行事,但每每曉得時,還是忍不住訝然,“這,這不是才來麼?怎,怎就走了,姐兒您怎麼知道?”

    沈南寶沒說話,只昂了昂首,碧清的妙目在昏聵的室內像一線光柱子打在一旁。

    風月順著看過去,那被人糊好的窗戶紙透了個眼,昨日的記憶又湧上心頭,叫她打了個寒戰,舌頭也絞了起來,“這……這……她這是要做什麼?”

    沈南寶道:“客不離貨,財不露白,這麼點道理都不懂?”

    她懂,但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風月的抓耳撓腮落在沈南寶眼裡,惹她深笑,“那你覺得釋慧進我屋裡是為著什麼?閒得?”

    為財!

    風月駭然,“所以姐兒您才要把這些捐給寺廟?”

    轉念一想又咂摸不對,“釋慧加上那人也不過兩人罷了,能悄沒聲息的把姐兒的箱籠都給運走麼。”

    她還在財迷著那些箱籠,怨念自己把那些箱籠都給捐了。

    罷了。

    原以為她能咂摸出那些深意,腦子有些靈光了,沒想還是那個豆腐渣做的,再同她說也不過是對牛彈琴。

    更何況說多了,說清楚了,憑她那個想頭,琢磨一圈,指不定還得嚇得自個兒打擺子。

    沈南寶便不再言聲了,拿了銅針把燈火捻滅了,就道要睡,沒想那廂風月卻開始擔驚受怕起來,“那,那飯裡必得下了至少讓人昏睡的東西,姐兒,您說,我們這麼著的,他們豈不是曉得我們曉得他們的意圖了?您不是說了麼,這狗急了都要跳牆,我們這逼急了他們怎麼辦?”

    沈南寶打著呵欠,靠在床圍邊睡眼惺忪地笑,“你現在曉得怕了?”

    風月站在那兒快要哭了出來,沈南寶便嘆了聲,“放心罷,我們又沒怎麼逼他們,那財不是還安生躺在寺廟的庫房裡?他們要拿儘管去拿就是。”

    風月卻擔心地在屋子裡打旋兒,“不該的,不該的,我們就該裝作不設防吃了那東西,就是被他們入室竊一竊也好,也不至於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