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一邊,徐徒然亦是面露思索,目光落在了棄牌堆。



    那裡有一枚棋子。一枚在櫃中女事件後憑空出現的,破碎的棋子。



    而按照桌遊的規則,會被放在棄牌堆的棋子只有一種,就是被淘汰的玩家棋。



    像是呼應著她的想法一般,顧晨風嘴唇翕動,不太確定地開口:



    “我……想起件事。”為了節約時間,他儘可能地提快了語速,“鍾斯嘉曾說他‘玩過’這款遊戲。我們這邊又多了枚棋子。那有沒有可能,可能……那是他的棋?”



    “什麼意思?”體委沒聽明白,“鍾斯嘉根本沒參與遊戲啊?”



    “是沒參與,還是參與了,只是我們不知道?”徐徒然淡淡說著,將那枚破碎的棋子拼了起來,露出完整的編號。



    只見上面寫著“0”。



    顧晨風臉色更白了。當初桌遊是他開的盒,他記得很清楚,盒子裡的棋子只有1到9……



    恰在此時,門突然開了。



    一直緊閉的民宿門,突然打開了。



    是從外面推開的。門後是沉沉的黑色,不知是夜色,還是和窗外一樣的黑牆。



    有人從門裡走了進來。沒人看到他的身形,唯一能證明他存在的,就是一排腳印——深深的、黑色的鞋印,一步一步地朝桌子邊延伸,最終停在了桌邊。



    再之後,那本紅皮冊子再次被翻開了。薄薄的紙張憑空翻動著,就像是真的有人在閱讀一般。



    小米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無意中撞到顧筱雅身上。轉頭正想說話,目光落在後方的電梯門上,瞳孔倏然一縮。



    “那、那個……”她詞不達意地揮著手,推著顧筱雅往後看。



    顧筱雅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亦是渾身一僵,後背瞬間爬上了一層冰涼。



    只見金屬質的電梯門上,正倒映著一個陌生的身影。



    一個站在桌子前,靜靜翻閱著紅色指南的、男人的身影。



    *



    大廳內,令人發毛的沉默再次漫開。



    桌面上,紅色的冊子還在一頁一頁地自行翻動著,翻動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看電梯門上的倒影,別人可能會以為坐在桌前的是隻樹獺。



    場面其實有點喜感,但沒人笑得出來。他們的目光在冊子與電梯門上的倒影間循環來去,皆不自覺地挪動著腳步,與桌子拉開距離。



    徐徒然也正看著桌子的方向。她能看到的東西比旁人多些,能依稀看到一個很淺淡的人影。不過也只是能“看到”而已,能感知到的東西非常少。



    她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其他人不知何時,都已悄悄靠到了自己身邊。



    徐徒然:……?



    徐徒然覺得這樣不太好。別人的依賴會拖慢她跳火坑的腳步。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把人推開,只得強開話題道:“你們認得出來那是誰嗎?是不是鍾斯嘉?”



    體委震驚地看她一眼,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太超綱了——電梯門上的倒影糊成一團,五官都看不清,怎麼認人。



    顧晨風卻低聲道:“沒錯,就是他。”



    他小幅度地指了指地上的黑腳印:“那鞋印上有品牌logo。他今天穿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鞋。”



    ……



    這話一出,眾人更覺詭異。班長轉過頭,看了看樓梯所在的方向,用力嚥了口唾沫。



    “等等我說跑,全部上樓。”他低聲道,“不要分散。”



    顧晨風“落單必死”的觀影經驗已經深入人心,班長生怕有人落單被抓,特意強調一句——雖然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先跑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