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初 作品

第94章 暗色

    “知一哥哥?知一哥哥?”吳夢婷叫喚著,錢知一卻緊擰著眉頭沒有反應。

    吳夢婷一時有些心慌,不知道錢知一到底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摔了一跤就成了這樣。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張地圖上,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撿起來,塞進了懷中。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吳夢婷意識到,自己拿到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她的目光回到錢知一身上,只見他呼吸通暢之後,臉色慢慢恢復,但上面還有一道道血口子,瞧著十分瘮人,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猙獰。

    吳夢婷瞧著,心底的害怕第一次壓過了愛慕,她連忙安慰自己這是個意外。

    錢知一一直昏迷著,吳夢婷掐了人中也不見醒來,她沒有其他辦法,使勁搖晃也不見錢知一醒來,只得咬了咬牙,揹著錢知一往山下走。

    倒不是她不想留在這裡,實在是深山裡頭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叫,讓吳夢婷心底害怕的很,生怕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野獸要了她性命。

    可她平日裡嬌滴滴,連下地幹活都少的女人,哪裡攙扶得動人高馬大的錢知一,只得半拉半托的往外走。

    一會兒功夫,吳夢婷就累的滿頭大汗。

    她看了看肩頭上的錢知一,心底猶豫起來,是把人直接留在這裡,自己去找人來救比較好,還是想辦法把錢知一弄醒比較好。

    若是前者,自己可以假裝發現錢知一失蹤了,才帶人上山來找,完全脫開關係,但深山裡頭有野獸,錢知一臉上還有傷口,萬一被野獸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後者,錢知一肯定會知道自己暗地裡跟蹤,但自己好歹也算救了他性命,救命之恩總是重要的……

    吳夢婷心底計算著兩者的得失,想到父親曾經說過的秘密,咬了咬牙堅持扶著。

    沒過多久,錢知一忽然發出喘息的聲音。

    吳夢婷心底一喜,連聲喊道:“知一哥哥,你醒了?”

    “方才我上山想找一些野菜,誰知道看見你倒在樹下,叫都叫不醒,這才扶著你下山。”

    心知騙不過,但吳夢婷還是下意識的撒了一個慌。

    錢知一隻覺得耳邊一陣聲音嗡嗡嗡的吵鬧,腦仁疼的不行,下意識的一揮手。

    啪的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

    吳夢婷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憤怒和羞惱在她眼底交纏不停:“知一哥哥,你為什麼打我?”

    錢知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但瞧著吳夢婷含淚的目光,他心底只是愧疚了一瞬,便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吳夢婷下意識的解釋道:“我上山來摘野菜……”

    “夢婷,這話你自己信嗎?”錢知一卻不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地裡頭的野菜你都認不全,更別提山裡頭的,而且這可是深山。”

    被戳破了晃眼,吳夢婷心虛不已,訥訥說道:“知一哥哥,我心裡頭擔心你,所以才跟了上來,幸好我跟上來了,方才你忽然暈倒,要是沒有人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知一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擔心你,你不會怪我吧?”

    錢知一眼神發冷,第一次認可三叔的話,吳夢婷的心思真的太多了,讓他不能放心。

    但是很快,錢知一就剋制住這種厭惡,他淡淡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找吧。”

    吳夢婷臉上喜色一閃,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知一哥哥要去哪裡,夢婷都陪你一起去。”

    錢知一心底嗤笑一聲,卻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但沒等他踏出一步,忽然聽見一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兩人回頭,卻見一隻體型龐大,獠牙閃著寒光的野豬朝著他們衝過來。

    他們哪裡還有談情說愛的心思,一聲尖叫就往山下跑,野豬卻被尖叫聲激怒,追趕的越發兇狠。

    山底下,顧明東也聽見了那尖叫聲,他辨認出來那是誰的聲音。

    眼睛一轉,顧明東沒往山裡頭走,反倒是徑直回到家。

    香爐已經被毀了,舍利子都成了異能的養料消失殆盡,他倒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反噬能有多厲害。

    山頭上,錢知一和吳夢婷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此刻他們求告無門,只恨不得生出翅膀來。

    野山豬可不會憐香惜玉,那呼嘯的架勢,追上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錢知一打底是男人,跑得比吳夢婷快一些,很快就快吳夢婷甩在了身後。

    眼看野豬的距離越來越近,吳夢婷心知被追上的後果,猛地喊道:“知一哥哥,你的東西還在我這兒。”

    錢知一回頭一看,吳夢婷手中拽著的,可不就是他的地圖。

    錢知一心底更冷,一想便知道吳夢婷打著什麼主意,卻不得不回頭拉著她一起跑。

    吳夢婷鬆了口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這樣的辦法,這等於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張地圖的存在。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吳夢婷自然知道錢知一的性格,喜歡愛憐弱小,卻最討厭被算計。

    吳夢婷眼底醞釀著無數心思,想著逃出去之後,總有辦法哄著錢知一回心轉意。

    忽然,兩人慌不擇路,腳下一滑,直接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野山豬追到了山坡,朝著下頭憤怒的咆哮了兩聲,沒有再追轉身跑了。

    而無人所知的長河縣,錢三叔好不容易從紅袖章的糾纏中脫身,火急火燎的就離開了長河縣。

    坐上離開的火車,錢三叔微微鬆了口氣。

    他抬頭望向上河村的方向,手指尖還在隱隱作痛,更糟糕的是被抽取渾身精氣的痛苦。

    但只要錢知一能找到那東西,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錢三叔期待著勝利的那一刻,什麼政局,什麼大勢,都是虛的,他們錢家永遠可以站在高處,無人可比。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錢三叔便激動的臉頰泛紅,倒是將憔悴都壓下去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錢三叔緊緊抱著自己的行禮不讓任何人碰觸。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昏天暗地之後,錢三叔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抬到了醫務室。

    “我的東西呢!”錢三叔連聲問道。

    火車醫務室的醫生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都在那兒。”

    “同志,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身體虛的很,剛才在火車上餓暈了,我給你餵了好幾杯糖水才醒過來……”

    錢三叔卻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把抓住行李檢查起來,臉色一沉。

    香爐不見了!

    方才的眩暈,消失的香爐,錢三叔第一時間想到知曉這些事的人,卻又一一排除。

    “我的東西不見了!誰偷了我的東西!”

    “你這位同志可不能亂說話,當時你暈倒了,是好幾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過來,當時還有乘務員看著呢,誰會動你的東西。”

    錢三叔卻跟瘋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你藏哪兒了?”

    “同志你可不能汙衊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汙衊的,你拿出證據來。”

    錢三叔已經滿車廂的搜起來。

    醫生哪裡肯幹,厲聲喝道:“你給我住手,沒天理了,少了什麼東西都不說,再這樣我就喊警務員了。”

    一時間,火車醫務室頓時鬧成了一團。

    另一頭,錢知一與吳夢婷卻直接滾下了山坡,尖叫的聲音吵醒了整個生產隊。

    正在跟四妹吹噓自己風光事蹟的顧明南渾身一顫,朝外頭張望:“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叫的跟殺豬似的。”

    顧四妹有些擔心的說:“聽著像是山裡頭那邊。”

    顧三妹卻說:“咱家的人都在這兒呢,不管什麼事情都不關咱家的事情。”

    顧二弟一聽,也說:“倒也是,四妹,你繼續聽我說……”

    誰知話音未落,這件事倒是拐著彎找上門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被掏空的一天

    快來誇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