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人如何 作品

第一百八十章 打抱不平的裴靈薇

    “大晉王朝滅亡,與白馬寺當年的……野心有關。”法慈老僧此刻還有些不敢相信那上面所描述的往事,駭人聽聞,且……有違天道!舉辦佛門論道大會是法慈提出,連舉辦地也是他選定,可他沒想到這其中還牽扯著一樁六百多年前的密辛之事,法慈更不知道自身陰差陽錯之間, 助佛手山中沉睡的前朝皇帝覺醒。俊美和尚玄清眉頭微微皺起,他從法慈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此事的嚴重程度。法慈深吸了口氣,平復下驚怒地心情後,才繼續說道:“當年,白馬寺方丈與大晉王朝的皇帝司馬堯,以及……妖族, 聯合密謀,要讓世上再無儒家道教蠱族蠻族,唯佛門獨尊!”白馬寺祖師爺輪迴轉世的佛子, 聽聞這話,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珠,這所謀之事簡直有違天道倫理!就單單說若要將儒家道教蠱族蠻族徹底消失,那得死多少人?掘地三尺,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覆滅。這是一件多麼罪孽深重的事?玄清理解了今生的師傅法慈,那又驚又怒的表情,此密謀目的,換作任何人,都難以置信,且會憤然。“他們……他們為何如此?怎敢如此?”玄清心中有一股憤怒升起。白馬寺作為中原第一古剎,出了如此弟子,前世作為祖師爺的他,怎能不氣?怎還能平靜?法慈緩了一會後,說道:“這還要從祖師爺您的前世說起……佛門自您之後,就在無成佛的佛門修士存在,‘應天佛經’更是沉浸了三千年, 以至於佛門日漸衰退。”“直到六百多年前,白馬寺已經到了無法維持國教的地位,當時的方丈不願白馬寺國教之位,在他手上易主,於是就聯合當時同樣無法應付民不聊生、戰亂四起國況的大晉王朝皇帝,密謀出了此件事。”“而此事的最初,就是放出龍虎山鎮壓的妖祖!與其一同謀劃,試圖將五大域一分為三,分別由大晉王朝、佛門、妖族各佔領其一。龍虎山近些年高手稀少,甚至不如門下走出去的弟子所創師門,也正因當年妖祖被放出而死傷無數。”後面的事,不難想象,當這個密謀暴露出來,儒家道教以及蠱族蠻族會是一個怎樣的瘋狂反擊,最終使謀劃以失敗告終。難怪大唐王朝建國六百多年以來,與南疆的蠱族蠻族從未發生過戰亂,這在人類歷史上並不多見。通過大唐的一些史書記載,可以看出一二,白馬寺自那後退出國教舞臺,且割讓出了過半的白馬寺。由此可見, 當時白馬寺中還是有反對的聲音存在, 也好在有這聲音,不然白馬寺就真的很難再存於世上。法慈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大唐王朝建國之後的白馬寺歷代方丈,會告知下一任方丈,佛手山下,鎮壓著妖邪!這哪是什麼鎮壓妖邪,而是不願這段可以說讓白馬寺顏面掃地的歷史,被人發現提及。是在保護白馬寺!法慈長嘆一聲:“糊塗啊!一個國教的位置而已,何必執著於此?!易主就易主了,佛門各寺廟知恥而後勇,自身加倍努力,總會有奪回來的一天呀!這六百多年……佛門過得太艱難了,多個佛門聖地……”若當年那位方丈在面前,法慈一定會破口大罵,差點就讓白馬寺萬劫不復,且坑害了天下佛門,罪孽深重。佛門聖地被掠奪強佔,佛門氣運一點點地被蠶食。也難怪道教勢力會傳授道教與佛門不合的理念,使得大部分道教弟子嫉僧如仇。法慈說完這駭人聽聞的往事後,心情再次掀起漣漪,久久無法平復。白馬寺作為佛門幾乎最強的存在,差點幹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法慈一時間實難接受。玄清也是久久無言,他甚至升起一絲自責。這座白馬寺最神秘的古寺之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彷彿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到。許久之後,白馬寺的祖師爺轉世玄清,幽幽長嘆一聲,此件密辛之事,朝廷以及儒家道教,肯定也有部分人知曉。佛門為何如今處境困難,儒家道教會不時地打壓佛門,事實原是如此。“事情已經過去六百多年,白馬寺所犯下的錯,雖說得到了該有的懲罰,但還是要小心儒家道教!如今佛門有崛起的跡象,他們或許不願看見......”法慈這般說道,為天下佛門擔憂。玄清微微頷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法慈看了一眼對面的俊美和尚,無比愧疚地說道:“阿彌陀佛,白馬寺無能,令祖師爺蒙羞。方才還為了佛手山來質問的朝廷、儒家以及道教,祖師爺以,前世功績作為擔保,他們才離去......”說到最後,法慈已經有些無地自容,聲音也越來越小。玄清並不以為意,“前世種種,皆是過往,今生我乃玄清。前世的我能開宗立派白馬寺,今生的我,亦能為白馬寺一掃當年過錯。”玄清的聲音輕而有力,那雙清澈的眼睛,綻放著無比的自信。接著玄淨又說了一句:“當下之急,是舉辦好佛門論道大會,為那位創造‘應天佛經’的神秘高僧助威!神秘高僧的弟子出現在佛手山,想來也會參與大會,一定要保護好他!”......長安城,一間茶館裡。二樓,靠窗的位置。玄淨正品著茶,他的肩上坐著一隻黑色的蛤蟆,皮膚光滑。小金金捲縮著第三條腿,以至於別人看不清它只有三足。一人一妖聽著周圍議論的聲音,雖然大部分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抽絲拔繭下,還是可以瞭解佛手山之事的最新進展。例如三大寺廟加派人手,決定將倒塌的洞天挖掘出來。後面儒家道教以及武道都派遣人前去,試圖插一腳,分享其中的寶貝。朝廷的斬妖司以及鎮魂殿也安排了人手。佛手山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彷彿是為即將到來的九月初九,提前預熱般。接下來的數天,玄淨又開始了打聽周姓的事情,尋覓了五天,還是一無所獲。看來真的要去周宰相府查看一番才行。這一天,玄淨在客棧中尋思要如何前去,多日未見的小道姑來了,帶著滿臉春光的笑容到來。玄淨打量之下,小道姑已經成功突破到了四品境,氣息沉穩,一點都不虛浮。杭小瑜這般年紀,有此修為,可以說是第二個仙公子的存在。不過她極為低調,並未與太多人透露達到四品境的修為,所以年青一代的排名並沒有變動。杭小瑜待得並不久,似乎有要事在身,一炷香之後就離開了客棧,離去的方向不是天罡道觀,而是城外佛手山。玄淨沒有多想,佛手山除了三天前,挖掘洞天的各家修士出了點事故後,這些天算是平靜了下來。此次事故,是從洞天中挖出了一名身穿著血色龍袍的無眼瞳男子。此男子嗜血如命,屠殺了足足數十人,還將他們的鮮血吸食乾淨,之後被佛門、儒家、道教以及武道的上三境強者聯手誅殺,可惜還是被此人逃離,至於去向,無人知曉。當玄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天,想要攔路去截殺化魔的前朝皇帝,已為時已晚,不知蹤跡。小道姑走後不久,玄淨開始了今日的尋親之旅。不多時,他就來到了外城西街。長安城的繁華,體現在每一條街道上,就算是不太富裕的街道里,也是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兩旁商鋪的叫喊叫賣聲不絕於耳。外城有四大街道,以方位東西南北居稱。玄淨走在街上,忽聞前方吵鬧,聽聲音似乎是有人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正被一名看不過眼的俠士教訓。玄淨本無八卦之心,但恍惚間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武者勁裝,將其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那高挺的部分。“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求民女,你當大唐律法何在?”一名容顏驚人的女子呵斥道,她出手雷厲風行。只見兩名大漢雙膝折斷地跪在地上,嘴裡還說著一些狠話。“你可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個小娘們,惹道我們,長安城裡就不可能有你的容身之地!有本事就別走,老子叫人砍死你,連同你全家!”其中一名眼上有疤的大漢吼叫道,與此同時,從懷中取出一物,是個信號火,被他點燃放向空中。那名出頭的女子秀眉緊皺,她倒要看看,這背後是誰如此猖狂,還揚言得罪了他們,就無法在長安立足。“好,.本姑奶奶就等你,看你能叫來什麼人!”女人不懼威脅的冷聲說道。她不遠處,還有一名身材嬌小的丫鬟,走過來,有些擔憂的低聲說道:“小姐,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先離開此處,或者也去叫人?”女子擺手說道:“小婉,你沒聽到此人說什麼嗎?本姑奶奶倒要看看,這長安城除了那位,還有誰能讓裴家無容身之地!”玄淨擠過人群,終於看清,果然是這主僕二人。再遇熟人,沒想到是在這個情況之下,眼前只比自己大兩歲的裴施主,修為見長,已經是六品境了!玄淨還發現,似乎不單單只是境界成長,某個部分,似乎也更大了。難怪有句俗言說,女大十八變,一大遮百醜。裴靈薇與小婉主僕二人,還沒有發現人群中的玄淨,她們身後有一名癱坐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少女,看年齡比玄淨還要小,正梨花帶雨瑟瑟發抖。顯然,這位就是裴靈薇救下的少女。這兩名大漢的來歷,在長安城的百姓眼中,乃市井街道中的皇帝,來自漕水幫。漕水幫,民間勢力,一開始是幹著環城河的生意,隨著越做越大,爪牙越深越廣。加上據說漕水幫的背後,有著不少達官貴人的影子,連官府士兵對漕水幫所做的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現在漕水幫成了百姓眼中,市井街道里的皇帝,不僅開設各種賭坊,平日還幹起了收取‘保護費’的生意。那被欺負的少女,就是因為他的父親被人陷害,沾染上了賭博,不僅耗盡家財,鬧得家破人亡,還欠下一屁股債。後面的故事也就大相徑庭,漕水幫的人就打起了少女的主意,欲要將她賣至青樓,當做抵債。少女誓死不從,就有了裴靈薇出手相救的戲碼。此時,有一些心善的百姓,出言勸裴靈薇快些離去,不然待會等漕水幫的人到了,就真的走不掉了。那兩名雙膝被生生折斷,在地上哀嚎的大漢,聽到有人相勸,頓時瞪眼望去,同時呵斥起來。“你個老東西,是不是活膩了?信不信我讓你今晚就命喪黃泉?”一名白髮蒼蒼,腿腳不便的老者,被如此大喝一聲,差點嚇得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好在被裴靈薇及時攙扶住。老者不敢再多做逗留,趕緊離去,深怕真的如漕水幫大漢口中所說的那般,惹禍上身。其餘幾名出言相勸的百姓也被怒瞪而去,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裴靈薇看到此景,很是生氣。天子腳下,京都長安城裡,竟然還有這等事情發生,簡直是膽大包天,視大唐律法如糞土。裴靈薇氣的胸前起伏不定,正欲上前給這兩名大漢幾個巴掌。這時,突然一道身影搶在自己之前,出手扇打兩人。“啪啪啪!”一時間,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起來,似乎還有節奏般,三長兩短。圍觀的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身穿著青色長褂僧袍的少年和尚。“你......你是哪裡來的死禿驢?竟敢......啊......敢打我的臉?”“死禿驢,你打我等的臉,就是打漕水幫的臉,我看你也是......啊......也是活膩了......啊,我的牙齒!”巴掌聲連綿不絕,兩名大漢,每人足足都被打了數十個巴掌,直到滿口的牙都被打掉,臉腫得像個豬頭,滿嘴是血,胸前衣裳都染紅了。“小姐,那和尚的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丫鬟小婉疑惑地說道。裴靈薇怔怔地看著那道似乎熟悉的身影,她有些不敢相信,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