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笛曉 作品

第377章 第 377 章

    難怪李商隱要感慨一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人皇帝不聽你勸,人讓你提點治國建議,又不是讓你刨掉封建帝制的根!當皇帝還不能敞開了安排底下的百姓,那這皇帝當著有什麼意思?

    文哥兒轉頭對李燿說道:“以後可能有許多事要你做。我給你準備幾本課本,你自己先試著學學看,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等你學通了,我便帶你去西山那邊找張老道長跟他上實操課,你別看他平時不修邊幅,他在實際操作方面的能耐可比我高多了。”

    一聽文哥兒專門為自己準備課本,李燿覺得自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學習了。他說道:“有什麼事情要做的,先生只管安排我去做!”

    文哥兒點點頭,收拾好心情繼續屁顛屁顛地去給各家送土產,大夥都對他這身新皮膚(西北日曬限定版)頗覺新奇。李東陽見了他還調侃道:“你的小未婚妻見了你這樣兒,是不是認不出你來了?”

    文哥兒哼道:“不就是多曬了幾個月太陽,我感覺也沒怎麼變啊!”

    他不接李東陽的茬,而是幫楊一清把捎回來的信給了李東陽。

    李東陽和楊一清師兄弟感情挺不錯的,平時閒著沒事就會在案頭寫點日常感慨,比如“看到人下棋想起我們一起對弈的日子”“得到一條花腰帶覺得挺適合你就讓人隨信捎給你了”之類的,到要寄送的時候合在一起寄給對方。

    這些內容大多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就是聯絡聯絡感情。

    李東陽看信的時候,文哥兒好奇地湊過去探頭探腦,想瞧瞧楊一清給李東陽寫了什麼。

    等看見信上的內容後文哥兒睜大了眼睛。

    信還能這麼寫的嗎!

    噫,肉麻!

    李東陽一看文哥兒那怪里怪氣的表情,樂道:“你自己跟人寫信不也這樣。”

    文哥兒一琢磨,對哦,好像自己也是想到什麼寫什麼,想起誰就寫給誰。他說道:“我去尋四先生了!”

    吳寬孝期結束,已經回京了。守孝這事兒說是守三年,實際上是二十七個月,所以今年四月吳寬便結束孝期,如今已經回到禮部右侍郎這個崗位上。

    文哥兒從蘇州薅走了不少人才,回來後怎麼都得第一時間去拜見吳寬這位老師。

    光是這種必須拜會的親朋好友,文哥兒就跑了大半天才跑完。晚上躺下睡覺的時候,文哥兒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不過他剛長途跋涉完又為了把土產送出去跑了快一整天,也沒什麼精力琢磨自己忘了啥,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文哥兒還得去上朝。他在甘州那邊也沒改變作息習慣,所以早起也不算太困難,早早便跟他爹、他哥一起出門去。

    眾人見他們父子三人又開始齊刷刷來上朝,都羨慕不已。

    文哥兒這位小狀元就不說了,王守仁也不簡單啊,代表兵部出去巡個邊,還能叫他逮住計劃南下的北虜。這都是什麼運氣啊!

    早朝之後,文哥兒一行人先去內閣拜見徐溥等人,表示咱這些庶吉士一個不落全回來了。

    徐溥幾人自是沒有為難他們,只順勢出了個題讓他們臨場考個試,便讓他們回翰林院上課去。

    回到翰林院與翰林院前輩們又是一番敘舊。

    等到下午文哥兒才照常去東宮找朱厚照玩耍。

    朱厚照一直算著日子等文哥兒回京,算到昨天聽說文哥兒回來了,發現他居然晚回來了足足三天!

    再一聽文哥兒到處給人送禮物,就是沒來東宮找自己玩,朱厚照更氣了,昨天傍晚跑去找他父皇要罰文哥兒十年俸。

    他父皇含糊其辭,表示再說吧,明顯就是不想這麼幹。

    朱厚照氣憤得不得了,早上連課都沒怎麼聽,一心想找文哥兒算賬。

    這會兒見著人了,朱厚照本來想繃起臉生氣給文哥兒看,可瞧見文哥兒和以前一樣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鼻頭卻忍不住開始發酸,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