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撕破臉

    謝宣就算剛開始沒想通,但結合上回祭典的事,回去後肯定會加深懷疑的。

    祭典?

    建昭帝突然想到,既然那神秘高手武功如此高強,魚鱗衛都無計可施,或許現在只有顧思遠能有辦法了。

    顧思遠是剛直不阿之人,未來也算前途遠大,本不欲讓他做這些陰詭之事,但此時也顧不得了。

    於是,顧思遠剛回到自己大帳不久,還沒有閉上眼睛,就被叫到了建昭帝的面前,然後被吩咐了一個叫人哭笑不得的任務。

    讓他自己監視自己,真是個好差事。

    只能說是自己平日演技太高超,到這份上,建昭帝都沒懷疑自己。

    建昭帝神色肅然道:“朕本說好了讓你休息些許時日,但此事頗為緊要,除了你沒人能辦到。”

    顧思遠漠然拱手,一本正經道:“為陛下分憂,本是臣分內之事。”

    建昭帝點頭:“嗯,剛好你便趁著休假名義暗中行事,以免打草驚蛇。”

    “是。”顧思遠應道。

    謝宣完全清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而他正安穩躺在自己原本的帳篷中。

    在這之前,伺候的宮人來叫過他數次,卻一直未有反應,便以為六殿下是受了昨日猛虎驚嚇,也不敢打擾。

    謝宣半直起身子,欲要伸手去拿小几上的茶水,卻因腰肢的過分痠軟,以及身後傳來的異樣感覺而微微愣住。

    下一刻,便眼睜睜看著一雙大手拿過了杯子,直接喂到他嘴邊。

    他靠在熟悉硬實的懷抱裡,小口小口喝乾淨了杯中水。

    顧思遠問道:“還要嗎?”

    謝宣搖搖頭。

    顧思遠正欲收回手,放下杯子。

    下一刻,手腕處卻傳來溼潤溫熱觸感,以及些微的刺痛。

    謝宣在咬他。

    這個小獅子。

    顧思遠懶得收回手腕,只靜靜瞧著他的動作道:“六殿下精神充沛得狠,大約是末將昨日太心軟了,見殿下啼哭不休,便輕易繞過。”

    “……”謝宣震驚。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誰啼哭不休了?

    還有,你什麼時候輕易饒過了?

    昨晚他只記得自己累昏了睡過去,睡過去又被弄醒,然後又睡過去,翻來覆去,差點就徹底直接死過去。

    “下回……”顧思遠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某人迫不及待打斷。

    “啊,你說什麼,什麼下回?”謝宣趕緊鬆開潔白的小牙齒,又輕輕在顧思遠手腕的牙印處親了親,揚起臉討好笑道:“顧郎將,你這手長得正標緻,讓本殿下一見便歡喜,忍不住親了幾下,你不介意吧?”

    顧思遠冷眼睨著他,悠悠道:“自然不介意,想必六殿下更喜歡末將的肩膀,畢竟現在上面還留著數道清晰牙印。”

    “……”謝宣爭著水潤的眸子看他。

    沒必要這樣。

    咱兩都什麼關係了,還不能讓讓他這個可憐人嗎?

    還欺負他?

    顧思遠捏捏他柔軟的臉頰:“六殿下又露出這眼神,想可憐兮兮地撒嬌?不過,昨晚哭哭啼啼撒嬌倒也很可愛,雖然沒用但賞心悅目。”

    “沒有。”謝宣大聲拒絕。

    一提前昨晚,謝宣就覺得腰痛,他趕緊慫慫地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大白天的,不怕被人發現?”

    “誰能發現?”顧思遠神色冷傲,隨後,又繼續道,“當然,順便有件小事要跟你說一下。”

    謝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靠在他大腿上,邊玩著自己的頭髮邊問道:“什麼事,還值當你跑一趟?”

    顧思遠將之前建昭帝找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半晌後,謝宣微微側身抱住顧思遠的腰,眼神幽深,嗓音飄忽:“原來如此,難怪突然搞出這麼一出,本殿下還當他真準備一了百了,直接要了本殿下的命呢?”

    顧思遠捏起小殿下白皙精緻的下巴,神色肅然:“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他並不習慣一次次被動承受攻擊,他喜歡的人當然也不能。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做足了準備。

    前段時間,他忙得幾個月都沒見謝宣,可不是瞎忙活。

    謝宣仰臉看著他,笑嘻嘻道:“顧郎將這是在說什麼,你……想造反嗎?”

    “有何不可?”顧思遠面色不變。

    說著,他微微低頭在謝宣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什麼。

    片刻後,謝宣瞪大了眼的同時,耳朵也紅得滴血。

    這人,這人怎麼能這麼想?或者說,這人怎麼這麼敢想?

    老祖宗看到了會氣得從陵墓裡跳出來吧?

    是不是面上看著越冷酷的人,腦子裡的想法就越驚人,多半是裝模作樣太久,被壓抑出毛病來了。

    不過……好像又真的很刺激。

    謝宣頗為期待地看向顧思遠:“造反就造反,但你有什麼計劃了嗎,否則師出無名,恐怕對我們不利?”

    顧思遠眼神凌厲,語調卻輕輕道:“現在你和陛下就是在互踩底線試探,看什麼時候徹底袒露真相,既然如此,那就直接狠狠踩一把大的,有些事也該被人知道了,看誰先繃不住,究竟是父不慈還是子不孝。”

    謝宣看這人運籌帷幄的模樣,心中又酥又軟,故意捏著嗓子道:“現在人家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這種小事,自然也是聽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