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心機

    擺放的點心是核桃酥,裡面應該是夾雜著棗泥,配著茶水吃,會很潤口舒服,衙門的人也挺會享受的。在桌上,還有一些線裝書籍,報紙等雜物,供人翻閱。

    等了約一刻鐘,方才聽到外邊走廊傳來腳步聲。一名穿著長袍的青年男子踱步而來,很正常的秦省人長相,放在大街上,也沒有什麼出奇的色彩。他整個人的精神很昂揚,邁步也似乎沒有顧忌什麼規矩,和大多數人不同,應該是留洋的緣故,棄了一些東西。

    這些倒顯得他眉目很硬朗,像是刀劈斧砍一樣。

    一眼望去,就能知道是個軍校生,與他人的氣度是不一樣的。

    白貴聽到腳步聲,也起身上前迎候。

    接近了後,他看得更清楚了些,是張將軍剪去了辮子,在額前還有些許毛髮,很乾練的造型,連帶著整個人都與眾不同了起來。

    是的,剪了辮子。

    這些留洋的學生大多數都會剪去辮子,回國後,也不會有人質問他們這些行徑,彷彿就像是默許了這種事情。

    同時甲午戰敗之後,為了訓練方便,新軍一般都會剪去辮子。

    “先……”白貴正打算叫一聲先生,他覺得這用詞是有些不恰當的,侍郎招呼顧客用的先生有些卑微,學生尊稱老師先生帶著景仰,他現在稱呼張將軍為先生,不太合適,還不是老師呢。

    沒有確定師生關係。

    他換了一種說法,一種新穎的說法。

    “張前輩,我是朱先生的學生,因要參加府試,府試新增了翻譯學科,所以朱先生寫了信件,讓我過來向您請教日文……”

    白貴搶先說道。

    他這話暗藏了一點小心思,他也是即將有資格公費留日的學生了,這句前輩的稱呼再合適不過,如果張將軍詢問,他就可再和盤托出。

    前輩,在這個時候說,於他的身份說,也是適合的。張將軍也是秀才出身,同在科舉一道追求過,他自稱為後輩、晚輩,都是理所應當。

    “是夢周兄的得意門生啊!”

    張將軍緊繃的臉色舒緩了一些,他坐在椅子上,打開白貴遞給他的信件,在看到信件封面上的署名時他就已經信了個大半了,這年頭書法也難以作偽,故友一看,就能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