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七百六十七章 大師-阿爾弗雷德!




不薄,20頁紙。



卡倫看了個開頭就知道是那兩位副隊長幫安德魯一起寫的,格式很不錯,但談不上情真意切,但厚度表明,這三個年輕人很害怕被卡倫取消掉參軍資格。



至於自己的履歷表上,每一件功勞都做了標註,但都是讚美的話。



“唉。”



卡倫有些無奈,將檢討書丟到了一邊,他們還並未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錯誤所在。



那個安德魯不服自己,卡倫真不太生氣,他們也可以在安卡拉酒店鬧事,砸前臺,鬧客房,都可以,這只是簡單的犯錯而已,屬於年輕人囂張不懂事的範疇;



讓卡倫真正生氣的是,他們不走大門進去。



這意味著,在開拓空間裡的生長工作經歷,已經在他們心底養成了一種實力和關係就是一切的畸形價值觀,本該是秩序捍衛者的他們,卻失去了對秩序的敬畏。



他們現在對待自己的態度,就跟小混混遇到大混混一樣,在他們眼裡,秩序神教……更像是一個大幫派。



維克走了進來,說道:“區長,第一批人員已經在中午抵達,阿爾弗雷德先生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第一個節目。”



“那一起去看看吧。”



卡倫起身,和維克走了出去,剛坐進尼奧留下的那輛貴賓車,外面,就出現了安德魯三人的身影,他們急匆匆跑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刺客。



維克說道:“他們遞送完檢討書後,就一直沒走。”



“讓他們上車吧。”



“是,區長。”



維克對他們招了招手,然後打開了車門,三人這次很規矩,面對卡倫時行禮,然後全都坐進了後排。



安德魯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都被身側的兩位副隊長按住。



車內,很沉默。



車開到郊區後,拐入一家水泥廠,對著一堵牆撞了過去,然後就進入了一個結界。



結界內,是一座類似於鬥獸場的新建築,雖然還沒修建好,但已經呈現出恢弘大氣。



是的,這是新部門正在修建的行刑場。



這麼大的一座行刑場,除非卡倫以後想在本大區搞宗教白色恐怖,或者開展對異教徒的大規模屠殺,否則根本就用不完。



但這意味著這項權力的掌控,還是得硬著頭皮同意他們建。



此時,觀眾席上已經站著上千名身穿秩序神袍的秩序之鞭神官,而中央位置,則有一百名身穿秩序神袍的人被捆縛著跪伏在那裡。



行刑官開始一個一個宣佈罪行和判決。



卡倫問維克:“這麼多死囚?”



自己大區的秩序之鞭隊伍,從自己上臺後,一下子變得這麼腐敗墮落了?



維克回答道:“是阿爾弗雷德先生以您的名義,向多個大區借調過來的。”



“哦。”



卡倫點了點頭,還挺有新意,借調死囚來殺。



安德魯三人站在卡倫身後,也看著下方檯面上的一幕,安德魯嘴角想笑,只覺得這種行為太過幼稚低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笑,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行忍住了。



但他們不笑,其他人可不知道卡倫就在他們身後;



觀眾席上的神官們還嘻嘻哈哈地聊著天,殺人嘛,他們這些開拓空間裡的秩序神官,血與火得早見得多了,他們心裡也清楚,這是怕他們桀驁不馴,故意在給他們下馬威呢。



在大區神官眼裡,他們這群人是來自邊塞的土鱉,在他們眼裡,大區裡的神官則是浸泡在溫室裡的小鵪鶉。



宣讀完判決後,行刑官將這些死囚身上的神袍脫了下來,這一行為,意味著革除你秩序信徒的身份,有點像是“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有些死囚裡面還穿著內襯,有些則是光著身子,被脫去神袍後,一個個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觀眾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們笑聲更大了,對著臺上的死囚指指點點。



但行刑……遲遲還未開始。



死囚們有些比較硬氣,想撐著面子,有些很畏懼,哆嗦著身子,但漸漸的,他們的動作開始統一,那就是開始蜷縮身子。



這裡是單獨的結界空間,裡面並不寒冷,但死囚們普遍開始表現出畏寒的動作,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和地面接觸,甚至努力和身邊的死囚挪靠在一起,儘量減少自己的身體暴露。



執行官沒有干預這些死囚,沒多久,他們就擠壓湊成一大團,外面的想要擠進去,裡面的則死活不出來,最深處的,還低著頭,連臉都不露。



“喲,還知道害羞呢,哈哈哈。”



“還不好意思呢。”



“女囚害羞就算了,那些個男囚怎麼也這麼害羞,難道是覺得自己那東西太小,不好意思露出來?”



觀眾席上的秩序之鞭神官們儘可能地調侃著他們,他們剛剛被抽調來到這裡,一來就被安排這一節目,心裡普遍有逆反效果,所以就要更故意和誇張地表達出自己的不在乎。



這時,執行官們開始將死囚一個一個地拖拉出來,禁止了他們的抱團。



被拉出來的死囚們,表現出極為痛苦的姿態,他們開始哭喊,他們開始叫,不是在為自己求饒,也不是在喊冤;



先前從他們身上脫下來的秩序神袍,全都被堆放在正前方,而他們所有人,都在朝著這堆神袍,大聲哭喊著,祈求可以將神袍還給他們,祈求可以讓他們穿著神袍去死。



他們都是犯罪了的神官,而且是被宣判為死刑的重罪,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但在這裡,在這時,當身上的神袍脫離他們後,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比死亡更為徹骨的寒冷。



曾經迷失,曾經墮落,曾經背叛,可當它被從自己身體,不,是從靈魂上剝離出去時,才意識到它的重要。



行刑臺上,哭聲連成一片,他們臉上掛滿了淚水和鼻涕,對著那堆神袍,瘋狂地蠕動、叫喊、祈求,不少人用力磕頭,將自己臉上磕出一片血汙也依舊沒有停止。



安德魯不再掐自己大腿,他的笑意已經不見了,眼神裡,出現了茫然以及……恐懼,他看向身前卡倫的背影,下意識地雙手攥緊自己的神袍衣袖。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原本喧囂熙攘的觀眾席……



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