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濃湯 作品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陰私

    而那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側的女孩,則是她的貼身丫鬟‘青兒’。

    看著月臺上白衣青年伸過來的手,陳梓茗的眉頭下意識的蹙了一下,隨後有些勉強的笑著搖了搖頭,略微側身,靈巧的讓過對方的手,來到了月臺之上。

    對於陳梓茗的拒絕,白衣青年絲毫不以為意,他十分淡定的收回收來,一邊不緊不慢的跟在陳梓茗的身後,一邊語氣溫和的說著什麼。

    而在他們三人身後,客艙內又陸續的走出了三個同樣儀態不凡的青年男子。

    其中兩人飄身下到月臺後,幾個箭步就追上了前方三人,快步簇擁到陳梓茗身邊,一個個神態柔和,卻又彼此寸步不讓的不斷跟陳梓茗說著什麼。

    看到聚攏過來的這三個人,陳梓茗的心裡頓時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這四個跟在她身邊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她的姑母陳蘭韻,安排在她身邊供她‘選秀’的對象了。

    說起來,為了給陳梓茗找一個足為良配的夫婿,陳蘭韻也是用心良苦。

    這一點光是單獨給出的,‘地級通行令牌’就能看出一二。

    梅家雖然財大氣粗,這次光是購買拍賣會的各級‘通行令牌’,都一次性花了上千萬的中級靈石。

    卻也禁不住家大業大、人員眾多,‘天地’兩級的‘通行令牌’雖然買了一堆,但各房之間勻開來之後,其實也沒有多少。

    遠遠沒有富餘到隨便拿出一塊‘地級通行令牌’,給陳梓茗‘相親’的地步。

    因此陳梓茗手上的這一塊‘地級通行令牌’,其實還是陳蘭韻自掏腰包贊助的。

    當然,這點靈石花費,對於陳蘭韻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

    跟陳梓茗身份造成的困擾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事實上,自從當年的清遠山事件之後,陳梓茗雖然投奔了身為梅家長房大婦的姑母,但她的身份其實一直都很尷尬。

    身為當年清遠陳家長房的直系後裔,她的身份原本在清涼城地界上,可以說是尊貴無比。

    自打她出生的那天起,北域各城的混元境家族中,上門提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說是踏破門檻也不為過。

    然而,僅僅一夜之間,清遠陳家便灰飛煙滅。

    而當往日庇護她的各種榮光煙消雲散之後,陳梓茗也在第一時間,從萬人追捧迅速的跌落為無人問津。

    畢竟,在上到一定的層次之後,容貌、品性等諸多方面,在家世面前,都只是可有可無的添頭而已。

    要不是還有個嫁到梅家多年,身為梅家長房大婦的姑母,她其實跟當年在清遠鎮外掙扎求活的散修,不會有任何差別。

    甚至很有可能會因為姣好的容貌,而遭受更加悲慘的命運。

    而這種身份地位上的巨大落差,單憑一個身為梅家長房大婦的陳蘭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支撐起來的。

    事實上,在清遠山事件發生後,陳蘭韻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失去了孃家的支持,她不僅在梅家的話語權一落千丈,在處理各種事情時更是接連橫遭掣肘,不斷受到挑戰。

    這種尷尬難捱的境況,直到梅朵兒被神魄境大佬‘玉玲瓏’收為親傳弟子之後,才得以徹底改觀。

    即便如此,陳蘭韻要想給陳梓茗找一個,真正稱得上門當戶對的合適夫婿,也是無比的艱難。

    因為在尷尬的身份之外,在陳梓茗的身上,還肩負著延續陳家香火的重任。

    所以陳梓茗即便想要結親,也只有選擇招贅一途。

    其他的條件不談,光是這招贅的一條,基本上就能將陳蘭韻看得上眼的所有人選,直接砍去九成九以上。

    因此,眼前的這四個沒有顯赫家世,卻也沒有不良習性傳聞。

    且在修煉天賦以及舉止談吐上,也都還說得過去的青年男子,已經是陳蘭韻耗費了無窮精力,才好不容易篩選出來的,自認為比較合適的人選了。

    有鑑於此,陳梓茗雖然心裡對姑母強行攤派的行為有些牴觸,但在後者的規勸下,依然勉為其難的答應出來‘接觸接觸’。

    再加上她自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哪怕心中再是不喜,也不支持她對這幾個糾纏在身邊的人惡語相向。

    無奈之下,陳梓茗只能略微繃緊腮幫,稍稍表露出自己的不虞神態。

    剩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青兒’的手臂,悶頭朝著遠處的大門外走去而已。

    ……

    在這四個被陳蘭韻安排來‘相親’的人中,許良雍的身影赫然在列。

    作為最早發現陳梓茗‘價值’的人,許良雍也是第一個圍攏在後者身邊,著手追求的人。

    其不僅有著不錯的長相與談吐,還有著自小在梅家長大,因為知根知底而相對清白的身世。

    再加上其在修煉資源不足的情況下,還能以二十九歲的年齡,成功破入開元境的修煉天賦。

    方方面面,都符合陳蘭韻招贅的標準。

    除此之外,許良雍過去數年如一日,堅定的追求在陳梓茗身邊的水磨工夫,也幫他在陳蘭韻的心中加分不少。

    因此,當陳蘭韻決定給陳梓茗招贅夫婿的時候,許良雍就是第一個被她納入視線的人選。

    與另外三個人不同,許良雍早就放棄了使用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糾纏方法。

    最後一個從客艙裡出來的他,只穿著一身顏色和款式都頗為低調的法袍,周身上下,也沒有佩戴花裡胡哨的配飾。

    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像另外三個人那樣,第一時間就圍到陳梓茗身邊。

    而是稍稍落後了幾步,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這麼一臉淡定的跟在後面。

    看著那三個穿著亮眼顏色的衣服,裝點的花枝招展,如同發情的大公雞一般,亦步亦趨的圍在陳梓茗身邊的三人。

    許良雍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微眯的眼睛深處,卻閃過了一道隱帶譏諷色彩的冷意。

    “哼,三個只知道討好獻殷勤的白痴,就這也想跟我爭?”

    “要是這樣有用的話,還能輪得到你們這幾個蠢貨?”

    許良雍在心裡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他絲毫不擔心陳梓茗,會被這三人的花言巧語、曲意逢迎所打動。

    因為同樣的事情,他已經堅持著做了整整三年。

    可直到後面陳蘭韻想要招贅的心思,明裡暗裡的表露出來時,他都沒有打動陳梓茗分毫。

    為此,他曾經憋屈失意了許久許久。

    至於緣由,他其實很早就已經知道,就是那個名為‘高遠’的人。

    起初,許良雍並沒有把這個人,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原本生活在清遠鎮棚戶區,因為搭上陳梓茗的關係,才得以混進清涼城外城居住的散修賤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