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氣球

氣球在飛，五顏六色。

“誰玩的？”馬軍問，聲音不大，大了會把值班領導招過來。

“不是我！”

“不是我！”

“沒問你！”馬軍對單小飛和陳良牛瞪了一眼說。

氣球飛到羅金歡的試卷上。馬軍拿過來放在腳下踩。氣球跑了，沒踩到。學生笑得更厲害了。馬軍跟著又踩了兩腳，“啪”！氣球炸了。

羅金歡手裡又有了一個氣球。

“給我踩了！”馬軍命令羅金歡道。

羅金歡用手握住氣球，“啪”！氣球在他手裡炸了。

考場的學生都笑了。

“不許笑！哪個再玩氣球，罰他站著考試。”

“老師，塵惜玩氣球。”單小飛在喊。

塵惜手裡的氣球吹得不大，像一個乒乓球。裡面有水，拿在手裡，像一個軟黃蛋。

馬軍拿過來，扔到了後面的垃圾箱裡。

14考場的學生怎麼不睡覺？

13考場的學生省心，都在睡覺。

發試卷的時候，白玉明站在門口說：“都不許睡覺。哪個睡覺，馬老師讓他站著考。”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白玉明是對的，真真假假要做出來，讓老師知道，讓領導知道。

在十二里中學的時候，馬軍是年級組長。巡考到白玉明監考的考場，學生睡倒一片。

馬軍對白玉明說：“白老師，學生考試睡覺，你怎麼不管？”

白玉明懶洋洋地說：“你來監考試試。”

角色換了！

“聽到了嗎？你們不許睡覺！”馬軍對學生說。

還不到十分鐘，13考場的學生就幾乎全部周公入夢。

馬軍雙手插腰，在過道走來走去。

插腰？給誰看？給椅子看？

幸虧自己不是領導，領導對著空座位會怎麼開會？

對著空座位開會，領導是自由的。可以隨嘴，講葷段子也行。講葷段子的過程中，鼻涕流到了嘴裡，“嗞”，一口吸了下去。打噴嚏、摳鼻屎、放臭屁，盡情釋放自己。

原來對著空蕩蕩的會場給員工開會會是這樣的感覺？！

馬軍感覺自己就是領導了，他把雙手背在了後面，更是一個領導了！他在過道里趾高氣揚地走著，閒雲野鶴地走著。

“報告！”穆字一戴著太陽帽，站在門口。

穆字一的出現，讓馬軍一下子失去了領導的感覺，他很生氣。

“都考半個小時了，你怎麼才到？”馬軍走到他跟前問，“你身上有煙味，又抽菸了？”

馬軍摸了摸他的口袋，沒有煙，也沒有打火機。

“吃早飯的時候，旁邊有個人抽菸，煙味跑到我身上來了。”穆字一一臉無辜地說。

“你先進來考試！”

穆字一、周世虎、羅金歡、歐陽海等幾個人經常在大課間把衛生間的門關上，躲在裡面抽菸。穆字一是八年級的新老大，手勁大，學過散打，學生都怕他，經常有學生帶煙給他。馬軍本來沒準備要他，當時見到他第一面，就知道這個學生是個刺頭。但是鄧主任說，馬老弟，算給我一個面子。馬軍還能說什麼呢？收下吧！馬軍對他很頭疼。

穆字一把試卷上的準考號塗了，就趴在位子上睡了起來。

這是穆字一老練的地方，他上課不聽課，但不說話，要麼趴在位子上睡覺，要麼趴在位子上偷吃零食。

陳繼華說，穆字一不討人喜歡，但也不討人嫌。

臨近考試結束，馬軍又收了十幾個氣球，用試卷袋裝了，讓陳良牛下樓交給白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