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盤菇涼 作品

第1187章 東邊感嘆西邊亮相,港島沙場挨個點將(上)

    伊娃轉著眼球,大眼白透著些許詭魅。

    克洛德·貝里聳聳肩,不在說什麼。

    放映廳裡面黑壓壓的一片,一家四口走到了位置上。

    電影開頭黑色的銀幕。

    字幕閃現。

    配樂上選擇了管絃樂和東南亞的手鼓,有一種異國他鄉的孤僻感和神秘感。

    鋼琴輕輕按下的叮鈴聲音宛如甘泉,讓人心裡的波瀾開始皺起。

    沙沙沙鋼筆在紙張上鐫寫的聲音慢慢出現,忽隱忽現,忽大忽小,隱隱約約吸引著觀眾的注意力。

    配合著的鋼琴聲舒緩而又清叮。

    鏡頭橫移,失焦的大光圈讓罌粟散著光暈,有一種讓人抓不到又看不清的感覺。

    慢慢收回鏡頭,特寫的鋼筆筆尖流暢的寫出一行行連筆的法文。

    菸灰落下,筆觸不停。

    灰塵在燈光下飄啊飄……最終落在《情人》這部書的封面上。

    這時候,一個蒼老聲音的獨白緩緩的出現。

    “在很早,大約十幾歲的時候,我就對人生感到了消極和悲哀…雖然當時我才十幾歲,但是已經感覺自己非常的衰老……

    我有一張壓抑的面孔……我記得……那是我十五歲半……在湄公河上……”

    這當然不是杜拉斯的原音。

    那個固執的老太太從病床上醒來後就大罵。

    聲音獨白的截然而止,配樂聲音突然被一聲汽笛聲衝破。

    幽暗的畫面突然被聲音和光線衝破。

    電影銀幕上出現了一副讓許多人都恍如讀到《情人》這本小說中描寫的畫面。

    黃燦燦的河流撲面而來,夕陽下,汙濁的河水很急。雲朵壓得很低,天灰濛濛,似乎被湄公河給塗上了一層染料。

    大廣角鏡頭讓這幅畫面不那麼真實。

    渡船上煙筒裡冒著黑煙,這似乎是殖民者對於這塊土地文明的象徵。

    吳孝祖的鏡頭很有特點,既然絲毫沒有考慮對稱,在畫面裡右側,渡船冒著黑煙,不斷飄,佔據了最重要的視線構圖……

    文明棍、汽車、鋼纜、僕人一一搖過。

    左側留出了留白的背景後面模糊的光焦下,許多佝僂的農民在土地裡農作,髒兮兮的臉甚至比湄公河還要汙濁。

    但,髒兮兮的他們旁邊爐灶炊煙卻顯得輕淡,那些穿著西裝乾淨的人的船上卻冒著濃厚的黑煙。

    如果拍攝電影不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那又何必要拍呢?

    只不過,任何表達都不應該是一種說教,而是鏡頭語言的慣性展現。

    鏡頭推近,大型靈車一樣的汽車顛簸晃悠的開上了渡輪,戴著一頂頂草帽的人彎著腰的工作。鏡頭橫移滾軸,依舊保持著水平。

    裝著豬砸的籠子、扛著麻袋的肩膀、頭頂木盤的人、挎著籃子的婦女,以及混合著各種聲音一一呈現出來。

    咯吱,車門打開。

    伊娃眼前一亮,熟讀《情人》的她自然讀到過這一幕‘汽車開到船上,我總下車,即使是在晚上,因為我害怕,害怕鋼纜斷開……’

    畫面上,一雙鑲著金色條帶的破舊的高跟鞋映入眼簾,上邊蔥白的小腿纖細,似乎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