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生煙 作品

第160章 睡不著呀;扎自己

 寅時二刻,徐令宜迷迷糊糊地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看見慘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那泥人的臉上,頓時清醒了許多,從床上起身,點了油燈,喝了口涼茶,披了件外衣,起了趟夜。 

 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攏了攏衣服,便坐在屋門前的木梯上,抬頭望著夜幕中那輪蕭瑟慘淡的下弦月,吸了口冷氣,又揉了揉臉:“子期,你是否還在為我而悲傷?” 

 玉弓霜殘萬里思,寒鴉歸巢猿空鳴。 

 白雲青舍孤江夢,夜半叟翁鼾入聲。 

 暫借清風訴悲語,枇杷空庭何日植。 

 曉來煙雨人悲色,歸望扶燈剪窗燭。 

 呼~~~~! 

 或是覺得有些冷了罷,又或是心裡平空多了些煩躁罷,徐令宜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又回到了屋子裡。 

 一進門,就看見那渾身赤裸的泥人張著嘴,吐著舌頭,瞪著眼珠子瞅著自己,好像在說咦嘿嘿,你氣不氣,氣不氣,略略略~~! 

 拳頭在距離泥人腦門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雖然現在很想把這泥人的腦袋給打掉,但一想到這是溫景華辛辛苦苦給她製作的,拳頭最終是落了下去。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被子掀了又蓋,蓋了又掀,折騰了兩刻鐘,愣是沒睡著,反倒是搞得渾身燥熱不堪,*的,不睡了! 

 被子掀到一邊,外衣披上,點燃油燈,拿來醫書和銀針包,看了兩遍筋脈穴位圖記得差不多後,就照著上面的開始給泥人施針。、 

 一個時辰後,泥人的臉上被扎滿了銀針,至於徐令宜———— 

 “哈哈哈~~~~!老孃我成了!我成了!哈哈哈~~~!”她的雙臂上插著幾根銀針,頭髮散開亂糟糟的,表情僵硬,雙眼通紅,很是亢奮。 

 這一個時辰裡,那筋脈穴位圖裡的各種針法都被她紮了個遍,到後面覺得扎泥人太無聊了,乾脆拿自己來練手了。 

 紮了手,又扎胳膊,紮了胳膊又扎臉,最後又扎回胳膊,溫景華給她準備的練手的好幾套銀針,她全給用了。 

 桌子上放著許多用過的銀針,其中不少都帶有血跡,畢竟真人跟泥人不同,難免會下針太深或者扎偏了,或者扎錯地方。 

 “嘿嘿嘿~~!哈哈哈~~~!”徐令宜舉起手,看著手臂上的那幾根銀針,終於是紮成功一次了。 

 啪嗒———— 

 鮮紅的血珠從鼻尖孔墜落,掉在地上。 

 徐令宜下意識伸手去摸,然後就摸了一手的血,停都停不下來。 

 這時候,過來叫徐令宜起床的毛豆從窗戶外鑽進來,一進來就看見徐令宜背對著自己站在那裡咯咯咯傻笑。 

 徐令宜聽見動靜,轉身望去:“毛豆你來了,你看我成功了!嘿嘿嘿~~~!” 

 徐令宜表情僵硬的嘿嘿笑著,鮮血不斷滴落,然後兩眼一黑,撲騰一聲,倒了下去! 

 吼吼吼——! 

 毛豆嚇得拔腿就從窗戶裡鑽出去,趕緊去找溫景華去了。 

 下午,徐令宜從床榻上醒來,看著頭頂的帷帳,心中頓生疑惑:嗯?我剛剛不是在給自己扎針嗎?怎麼又躺在床上了? 

 哦吼吼~~! 

 一直守在這裡的毛豆,看見徐令宜睜開眼,叫了一聲,又連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端著一碗藥的溫景華推門走了進來,毛豆跟在身後。 

 “醒了!”溫景華看著坐在那裡還有發呆的徐令宜吐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湯藥遞了過去:“先把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