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丈育小南島
南島路過某家關了門的茶葉鋪子的時候,還在想,難怪最近城西的味道不太對。
原來是沒人炒茶葉了。
當然,有沒有人炒茶葉,與南島關係並不大,如果這是釀酒的鋪子,可能南島的興趣更大一些。
撐著傘沿著那些鋪子一路走過去,路上時而有人路過,也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南島一路走到了長街盡頭的那座龐大的府邸之前。
站在院牆外靜靜地看了很久。
確實很安靜。
什麼聲音也沒有。
好像在很久以前便無人居住在這裡面了一樣。
但其實一切都很短暫。
遠遠談不上久遠。
說到底,不過是最近幾日的事。
南島沿著院牆又走了一陣,發現牆上被人刻了一些字。
大都是些罵人的話。
看起來應該便是昨晚到今日之間刻的。
想來估計是看到外面那種情況,便想來找下南衣城的這個城主大人,結果發現他們的城主說好了只是裝病,結果裝著裝著人都直接跑沒影了。
氣憤之下,便刻下了一些義憤填膺之詞。
南島繞了過去,又看了一陣,便沒有再看下去。
畢竟人間劍宗就在南衣城,對於這裡面究竟還有沒有人,張小魚他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南島當然也不是質疑他們,只是想來看看而已。
所以,大概北大少爺與自己確實各向南北了。
南島站在街頭,回頭看著那座府邸,搖了搖頭,而後轉身離開。
.......
西門很愧疚。
西門一直都很愧疚。
至今都記得張小魚那一句——是你先開玩笑的。
畢竟一個小道七境的修行者,確實不應該讓北大少爺便這樣將兵符奪走。
所以愧疚的西門在離開了城頭之後,回到天獄之中處理了一些事情,便在那條常年飄蕩著茶香的長街某處簷下坐了下來。
一面咳嗽著,一面看著長街盡頭的那座府邸發著呆。
然後他便看見了某個撐著傘的少年在長街上走了過來,又走了過去,而後停在了城主府外,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又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西門不知為何,總感覺那個少年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些不是特別惹人注意的地方,曾經見過好幾次了。
只是西門想了許久,都沒有清晰地想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少年腿腳有點不利索,但應該不至於是個瘸子。
西門這樣想著。
更何況,一個才入道境,劍意異常薄弱的小劍修,開什麼玩笑呢?
西門匆匆瞥了幾眼,便沒有再關注了。
只是愁眉苦臉地想著,怎麼山月城那邊還沒有來人?
難道他們沒有收到信?
西門在長街上唉聲嘆氣地坐著,很是惆悵的模樣。
可惜現而今的南衣城,路上的人本來就少,更何況西門這種一看就是天獄的人,更不討喜,自然也就不會有人上來問一問西門為什麼苦惱。
所以西門獨自嘆息了很久,才站起來向著長街外而去。
走到外面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少年便在不遠處靠著牆發著呆。
西門古怪地看了兩眼,揹著斷刀便離開了。
......
南島發呆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方才離開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咳嗽的聲音從哪裡傳來的。
看了兩眼,然後便想起來,昨日被鼠鼠央求著去天獄打探消息,便是這個人便與自己擦肩而去。
看他這樣子,應該便是天獄的人?
而且還一直古怪地盯著自己。
莫非是知道了自己曾經偷偷溜進過天獄的事了?
南島站在牆邊有些惴惴不安地想著。
他依舊記得張小魚和他說的,天獄不是啥好玩意的話。
要不等下看下他什麼反應?
南島如是想著,然後便聽見了一個腳步聲在不遠處傳來,南島慌忙撐好了傘,抬頭看著天空,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但值得慶幸的是,那個人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瞅了南島兩眼,便徑直離開了。
南島在後面看著那個揹著斷刀的人離開的背影。
天獄的人都這麼不拘小節的嗎?
南島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也不再去想,轉身便向著南衣河的方向而去。
雖然張小魚說過鼠鼠就在南衣河上,但是南島還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去找到她再說。
沿著南衣河上下找了很久,南島才看到了在河邊停著的那艘小舟。
南島撐著傘走了過去,本以為鼠鼠會很極端地躺在船上。
結果探頭過去一看,鼠鼠手裡正捧著一個糖油粑粑,在那裡踏著水小口地吃著。
這倒給南島整的不會了。
我是過來安慰你的,結果過來一看,你比我還歡快一些,這咋安慰?
是以南島撐著傘在河邊長久地站著,什麼也沒有說。
倒是鼠鼠發現了船上的陰影,轉回頭看見南島,愣了一愣,繼而又笑了起來,說道:“咦,你怎麼又來了?”
南島撓了撓頭,說道:“閒著也是閒著,乾脆過來看看你,話說你這糖油粑粑哪來的?”
鼠鼠笑嘻嘻地說道:“去城北劍宗園林外,要胡蘆娃買了給我吃的。”
南島默然無語。
你昨天才差點把人家打死,今天就有臉去叫別人給你買吃的了?
鼠鼠彷彿知道南島在腹誹著什麼一般,一面啃著糖油粑粑,一面說道:“反正他們劍宗欠我錢,不把柳三月給我交出來,我就天天賴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