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197章 第 197 章

 兩個人對視一眼後,都感覺到了對方從心底散發出的喜悅。

 玩瓷片,能得到這樣的收穫,不說其中巨大的經濟利益,只說如今破碎重圓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就足以讓兩個人為之心神搖曳,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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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鐵生對於蒐羅的這些瓷器自然也很滿足,和初挽一起挑了一些典型的,親自帶著過去景德鎮了,在民工眼裡的垃圾,在景德鎮柴窯裡,這就是無價之寶。

 初挽拍了一些照片,傳真給了刀鶴兮。

 照片傳過去後,刀鶴兮的電話立即打來了:“哪兒來的?”

 初挽笑盈盈的:“撿了大漏,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刀鶴兮略沉吟了下,道:“下個月吧,我過去大陸。”

 初挽:“在忙什麼?”

 如果是之前,她自然不會輕易問這些,不過現在和刀鶴兮慢慢熟了,話題也就自然而然親近了。

 刀鶴兮:“最近珠寶公司和內地合作比較頻繁,我研究了下內地的政策,打算在廣東辦一個珠寶加工廠。”

 初挽:“怪不得之前你好好的跑去新疆,原來早就看中了,是特意去考察原材料的吧?”

 刀鶴兮道:“也不全是,我確實對尼雅遺址感興趣,想去看看。”

 初挽笑道:“行,那你到時候過來吧,我撿了不少寶呢,以後,你想做什麼瓷器,咱都有學習範本了。”

 刀鶴兮:“好。”

 兩個人又隨口聊了幾句香港古玩市場的情況,便要結束話題。

 誰知道刀鶴兮卻道:“你需要買什麼嗎,我可以順便幫你帶過去。”

 初挽略有些意外,她覺得刀鶴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心裡裝的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商業版圖,現在竟然問起這種問題。

 不過她還是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需要的。”

 刀鶴兮:“你不是懷孕了嗎,那我隨便買點東西吧?”

 初挽:“……行,那我提前謝謝你了。”

 這樣的刀鶴兮讓她有些陌生,太人間煙火味了。

 初挽順便也挑揀了幾件,拿給嶽教授看,嶽教授看到後,驚歎不已,問起來,之後臉上表情就有些複雜了。

 他是一方面驚歎於這碎瓷片,一方面遺恨文物局竟然不管管。

 初挽道:“這也沒法管,這麼多碎瓷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庫房,他們就算收了,誰來整理挑揀誰來保存?好好的瓷器他們都未必能收藏好,這種碎瓷片,哪能看在眼裡?”

 嶽教授聽著,何嘗不明白初挽說得有道理。

 不過他到底是不捨,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面色沉重。

 初挽也沒多想,誰知道過了幾天,她抱著一些資料過去請教嶽教授,中間嶽教授查找一本古籍,嶽師母過來,說:“老嶽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天天偷偷摸摸往外跑,回來後一手泥,我說最近也沒什麼挖掘任務啊!”

 初挽疑惑:“一手泥?”

 嶽師母:“何止一手泥,連皮包都弄得一身髒,鼓鼓囊囊的,我心想這是幹嘛,有什麼機密還得瞞著我!”

 初挽正要繼續問,誰知道嶽教授從書房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本書,皺眉看著嶽師母:“你在這裡嘀咕什麼呢?”

 嶽師母便沒太好氣:“我和初挽說說話不行嗎?”

 嶽教授:“我們談正事呢,你忙你的去吧!”

 嶽師母瞥了自己愛人一眼,到底沒說什麼。

 之後,嶽教授便詳細地給初挽講起她的論文,初挽自然認真聽著,細緻地做筆記,偶爾問個問題。

 等聊差不多了,嶽教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還有什麼問題,你隨時給我打電話,這篇論文你好好寫,正好我們最近要出版一套考古研討合集,打算把你這篇放進去,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初挽點頭,心裡卻想著剛才嶽師母說的話。

 她隱隱有個猜測……

 嶽教授留意到她的目光:“怎麼了?”

 初挽忙道:“沒什麼,我想著我打擾老師挺久了,我先回去了。”

 嶽教授頷首,又囑咐說:“博士生的課程,實踐課程少了,倒是偏理論研究多,你這方面不是問題,我給你提的這些書,你多讀,讀了記筆記,回頭給我聊下。”

 初挽自然點頭。

 等她走出嶽教授家的時候,琢磨著這個事,想著剛才嶽教授的表情。

 嶽教授一向清高,是不屑於去搜羅什麼瓷器的,更不屑於去撿漏。

 這種挖掘出來的碎瓷片,他作為一個考古工作者,自然更不可能去拿。

 但是現在,他也忍不住了,跑去工地撿了??

 撿了,又不好意思讓人知道,連自己愛人都瞞著,就這麼偷偷摸摸撿?

 初挽突然就想笑。

 誰想到嚴肅正經的嶽教授竟然會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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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鐵生將碎瓷片拿到了景德鎮後,便乾脆陪在那裡一起折騰,聽易鐵生意思,張育新看到那些碎瓷片幾乎眼睛都在發光,簡直如獲至寶,現在他已經瘋狂痴迷地研究那幾片碎瓷片。

 “現在還沒開始燒,不過我覺得有譜了。”

 初挽聽著,也很欣慰。

 她對張育新有信心,她相信一個到了九十年代依然固守著柴燒窯的老人,心底一定存著一份不同於常人的堅持。

 他沒見過自己太爺爺,但是初挽卻覺得,他比任何人都適合去傳承太爺爺的衣缽

 他比自己純粹,比王永清固執,他有著倔強的牛脾氣,永遠不會低頭的高傲,以及手藝人的寧折不彎。

 所以,張育新既然要堅持,那她就要送他一程,讓他綻放出的一點微芒照亮這個世界。

 當下她也和易鐵生提起,不要給張育新壓力,慢慢來,慢慢琢磨。

 盛世的瓷,就該有從容的心態,在寬裕的環境中去思考,去雕琢,慢工才能出細活。

 易鐵生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現在不是我們急,是他急,他就跟瘋了一樣一直在盯著那幾片瓷。”

 初挽見此,也就不說什麼了,一個人內在的迫切追求,是外界緩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