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40.戰團時代見聞錄(一,康拉德·科茲的信)

  何其相似。他想,隨後便轉身離開。

  他無需思考也能知道賽維塔所說的辦公室到底指的是哪一間房間,儘管如此,夜幕號卻仍然鼓動著冷風為他指起了路。

  它的引擎在鋼鐵和精金中嘶聲咆哮,在此刻升高的讀數多半會讓水手們感到很疑惑。卡里爾希望他們不要太尋根究底,任何與混沌扯上關係的事情,其真相往往都會使人發瘋。

  是的,他不會否認,夜幕號早已被混沌之力徹底汙濁。

  區別只在於,它.

  他停住腳步,一片湧動的黑暗從走廊盡頭呼嘯而來,將他包裹。五秒鐘後,它悄悄地散去,一扇他非常熟悉的大門就此顯露。

  好吧,好吧。

  卡里爾苦笑起來,為一艘榮光女王戰艦如今的個性感到了些許苦惱。

  就在此時,大門卻忽然滑開了,其後的景象不可避免地讓他產生了一點恍惚。

  內裡的八面旗幟仍然好好地待在它們該待的地方,儘管已經磨損得不像樣子,但軍團時期的各大連隊徽記卻依然清晰可見——只不過,不是以旗幟的方式留存,而是被人用刀刻在了鋼鐵之上。

  他沉默片刻,理了理黑袍的領口,這才踏步走入。

  擺放在牆角處的三把椅子如今只剩下了一把常人尺寸的還待在原地,其他兩把都在精金長桌旁各自尋得了一個角落。

  數不清的文件和數據板堆滿了長桌,更多的檔案櫃則在桌子後方堆積得滿滿當當。

  它們不可能是這一萬年來賽維塔處理文書工作的總和,必定還有一個類似於倉庫之類的地方存在於夜幕號的某個角落,但是,這些檔案櫃內堆放著的一定都是他認為最重要的.

  所以,他在過去的一萬年內進行文書工作的時候,除了思考它們,還得思考另一件事。即這件事是否重要到應該被放入檔案櫃留存,以待未來的某天,某人迴歸時能夠看見。

  卡里爾走向它們。

  檔案櫃一共有十五排,每排十五格,對他來說有些大,但總體來說還在能夠接受的範疇以內。

  卡里爾伸出手,搭上第一個檔案櫃的第一格抽屜把手,寒意順著繃帶滲透到了手指頂端,帶來另一陣輕柔的疼痛。

  在疼痛中,他抽出了抽屜。出人意料的是,內裡並無擠得滿滿當當的檔案或數據板。

  卡里爾踮起腳,用手在內摸索,指尖觸及到了兩個很有分量的物事。長方形,帶著紙張的柔軟和纖薄

  他把它們拿出。

  毫無疑問,這是兩封信,都被裝在信封之內。

  一封是他曾經的親筆信,寫給康拉德·科茲。另一封則不是,他沉默片刻,將自己所寫的信放了回去,並推回了抽屜。

  現在,他手上只剩下一封信了。它是黑色的,泛著暗啞的光,一行淡金色的花體字在信封中央停留。

  “給我的兒子,和我的父親。”

  他拆開信,潔白的信紙落入手中,幾乎蓋住了他的臉。待到他將信紙完全攤開以後,它更是直接遮住了他的整個上半身。

  紙張很柔軟,並不粗糙,表面也沒有除了摺痕以外的其他痕跡。足足一萬年了,這封信不可能毫髮無損。很明顯,它在過去的時間內恐怕一直都待在靜滯立場之內

  卡里爾深吸一口氣,將這些無關的思緒統統拋離自己的腦海,走向舷窗前,在晦暗群星的凝視下開始讀信。

  “永遠不要期待我或他能夠回來,亞戈·賽維塔里昂。”

  “是的,我就是要用這句摧殘你心智的話作為開場白。我知道你會帶頭期盼著我們迴歸,但我要告訴你,在最壞的設想中,這兩件事都不可能發生。”

  “而我們所生活的這個銀河就是最壞的那一種地方,比諾斯特拉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要你拋下所有的僥倖與希望,我要你將我們視作已死之人。”

  “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這麼幹。”

  “你很固執,賽,就像我一樣。但你又和我有些不同,我的固執源於帝皇為我設計的職責,即我的本性與本能。”

  “我是一個偏執的審判者,對我來說,這世界或許並不是非黑即白,但有些事一定為惡,有些人也一定得死。你不同,你繼承了我的偏執,但也加上了一點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