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89.五百世界之焚(八,7k)




“我是佩圖拉博,第四軍團鋼鐵勇士的原體,而你”他仰頭看了看天空,濃煙遮蔽了一切,他卻像是能看見天空似的,目光非常專注。“你是馬庫拉格人,對吧?”



“你說你是誰?”約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巨人嘆了口氣:“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了,平民,快快離去吧。給你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我和我帶來的一切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



“但你站在我眼前。”



“所以?”



“按照馬庫拉格法律——”約翰高聲說道。“——任何人物,不管是平民、官員、士兵或軍團戰士,皆該為馬庫拉格而戰!”



“然後?”



“你說你是個原體,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也沒有親眼看見過羅伯特·基裡曼。但是懷言者正在圍攻我們,好多天以前,英傑大人就說了這件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佩圖拉博幾乎笑了。



“如果我是,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對我說這麼多話嗎?”他問。



約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把鋤頭放下來。



“我想也是。”



老人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卻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腿發軟,身體顫抖不已。他扔下鋤頭,雙手抱在一起,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佩圖拉博站在原地,側耳傾聽。在上千種不同的聲音中,他捕捉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一種。即快速移動載具的聲音,他甚至還能知道,至少有三輛飛艇在朝著他這裡移動。



這發現讓鋼鐵之主失去了移動的慾望,更何況,以如此方式降落,恐怕只有待在原地才能舒緩一下極限戰士們的神經。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了起來。



“.大人?”



佩圖拉博看向那個平民,挑起了眉:“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稱呼我。”



“可你是原體啊。”



“半分鐘前,你還認為我是個和懷言者一夥的叛徒。”



“那是之前的事了。”約翰咕噥著說,他仰頭看著佩圖拉博,猶豫地問出了一個問題。“但是,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大人?”



“我說了,我和我帶來的一切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但你很有勇氣,平民,你叫什麼?”



“約翰。”



“只是約翰?”



“只是約翰,我只是個農民,大人。”



“很好,約翰,我可以對你稍微透露一二。我來此是為了尋找馬庫拉格之主,羅伯特·基裡曼。”佩圖拉博矜持地回答,他明白現在情況緊急,但必要的禮儀還是要的



而且他待會就要和羅伯特·基裡曼的軍團見面了,佩圖拉博認為,善待基裡曼領地中的一個平民能讓這場會面的氣氛變得對他們更有利一些。



再者,他也的確很喜歡這個老人身上所表現出的勇氣。



當然,他不會明說。



是否所有奧特拉瑪人都具備這種無所畏懼的特質?他思考著,並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是——”約翰瞪大眼睛。“——他不在這裡啊,大人。”



“我知道。”佩圖拉博說。



——



“我們的原體並不在馬庫拉格,佩圖拉博大人。”瓦倫圖斯·多爾洛說。



“我知道。”佩圖拉博說,並抬起雙手,讓兩個醫療機僕為他縫合著肋骨處的創口。他的表情十分平靜,彷彿未曾受到半點傷害。“他在考斯。”



瓦倫圖斯皺起眉,按住腰間利劍:“我請求你給出一個解釋,大人。”



“別犯傻了,瓦倫圖斯英傑。”佩圖拉博抬眼瞥他一眼,將英傑二字念得非常之重。“荷魯斯的命令對我們來說並不是秘密,我們知道他做了什麼。”



“但這不能解釋你們為何會從天而降。”



“事出有因。”佩圖拉博簡略地說,雙眉微皺。



醫療機僕的手正拿著針線他的傷口處來回穿梭,單分子針勉強穿透了他的血肉,而那線卻得兩個機僕合力才能穿過血肉。他能感受到它們每一釐米的寸進,這幾乎可稱一種刑罰。



瓦倫圖斯同樣察覺到了這件事,他思索再三,還是鬆開了握劍的手,開始向佩圖拉博彙報一件巨大的噩耗。



“我需要向您彙報一件事。”他嚴肅地抿起嘴唇。“您的兄弟,帝皇的兒子之一,火龍之主伏爾甘因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我們的醫師在十二分鐘前確認了這個消息,我很抱歉,但我們無法治療一位原體。”



佩圖拉博眯起眼睛,他推開機僕,拿上自己的戰錘。



“帶我去見他。”鋼鐵之主命令道。



“為何?”



“帶我去,英傑。”原體露出牙齒,冷冷地說。“然後你就會知道原因。”



瓦倫圖斯思索片刻,依言照做。



他們沿著漫長的走廊步入了羅伯特·基裡曼宮廷的地下深處,在通過了數道虹膜解鎖的金屬閘門後,他們抵達了一個極其專業的醫療室。



哪怕是以佩圖拉博挑剔的眼光來看,這裡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大廳中央安置著一架巨大的鐵床,醫療器械已經被撤到一旁,人員早已提前疏散過。床上蓋著白布,顯露出了一個強壯的身影。



鋼鐵之主大步走了過去,順手將他的戰錘扔到了地上。



瓦倫圖斯皺起眉,為那巨大的迴響而感到煩躁,但佩圖拉博接下來所做的事才真正挑戰到了他的神經可承受範圍——佩圖拉博一把扯開了白布,抓起了伏爾甘的屍骸。



“王座在上啊,你在做什麼?!”英傑厲聲喝道。“你是要褻瀆死者嗎?!”



“安靜。”佩圖拉博頭也不回地說,並扒開了他兄弟那隻獨眼的眼皮,專心觀察起了已經擴散的瞳孔。數秒後,他放下他,又撿起那塊白布蓋上了屍體。



“幾個小時之後他就會醒過來,派人監控他的情況,一旦他醒了就立刻通知我。”



佩圖拉博毫無感情地說,他的話語讓瓦倫圖斯·多爾洛臉上的憤怒逐漸化為了一種茫然。



他沒辦法理解佩圖拉博的話,甚至一時之間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這位以脾氣飄忽不定出名的陰沉原體瘋了。



佩圖拉博看他一眼,走過去撿起了自己的戰錘:“我們都沒瘋,英傑。只是我知道一些不應該被知道的東西罷了,比如,我的兄弟不會死。”



“你說什麼?”



“他不會死,瓦倫圖斯。”背對著他,佩圖拉博疲憊地嘆了口氣。“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麼從荷魯斯手底下逃出生天的?”



“誰?”瓦倫圖斯震驚地問,表情好似被父母拳擊的嬰兒。



他在短時間內震驚了太多次了,他的臉部肌肉甚至隱隱有痙攣的徵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二十分鐘後才逐漸好轉,而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換了個地方交談,且在場的人也多了一些。



“繼續說。”佩圖拉博命令道,併為自己手動穿戴著戰甲。“我沒告訴你停就不要停,丹提歐克,明白嗎?”



“明白。”戰爭鐵匠說,並轉了個方向,好讓他面前的一眾極限戰士軍官和一位年老的女士能聽得更清楚。



“我們在那之後冒險進入了亞空間,航行起先還十分順利,但那個被詛咒的叛徒很快就帶著他的艦隊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