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6.燈光組正在準備



            佩圖拉博沉默地凝視著眼前這座巨大的圓形劇場,表情冷淡,一如既往。

這裡最開始是他設計的,原本的設想是作為競技場來使用。但帝皇顯然對這座被挖空的火山有其他想法,於是人類之主便接手了這裡,做了一些其他的改動。

佩圖拉博對他這麼做的原因感到好奇,可惜,他現在已經懶得再去挖掘背後的原因了。

這倒不是因為什麼可笑的‘聖意不可妄測’理論,佩圖拉博只是突然明白了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帝皇對他有要求或建議,那麼,他自然會開口的。

與其費盡心思,試圖從人類之主的每一句話中挖掘出一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倒不如去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

“阿博?”一個聲音從他身側傳來,打斷了他如汪洋般紛亂的思緒。

那是卡莉豐,奧林匹亞的僭主,他的姐姐。佩圖拉博沉默地低下頭,看見一張帶著憂慮的臉。

“什麼事?”

他平淡地開口,彷彿他們並非身處人聲鼎沸的圓形劇場,而是身處奧林匹亞的某處郊外。那些正在發出聲音的人也不是整個帝國內身份最為尊貴的一批大人物,只是飛鳥或鳴蟬。

“你的兄弟們怎麼不來找你?”女僭主擔憂地握緊她的手杖。“我們已經抵達十一分鐘了。”

是啊,為什麼呢?

佩圖拉博仰起頭,看向了他們所處包廂的左邊,他沒有關門,與他間隔不遠的另一間包廂大門也同樣如此。

他一眼就能看見正在嚴肅談話的荷魯斯·盧佩卡爾與察合臺可汗,黎曼·魯斯端著一杯酒屹立在欄杆旁,竟然沒有喝,只是搖晃它。

聖吉列斯與福格瑞姆一齊待在兩張沙發椅上,這是個值得讓畫家記錄下來的表情礙於角度,他只看見了這些人,但他知道,其他人也在。

除了洛珈以及馬格努斯。近年來愈發疏遠沉默的大懷言者和他的子嗣待在了一起,赤紅之王則再一次地遲到了,理由沒有新意,也並不有趣。

佩圖拉博眯起眼睛,右手手掌本能地握緊了一下。在這之後,他方才回答卡莉豐的話。

“別多想,奧林匹亞唯一的僭主。他們不來找我只是因為你也在而已。”

他儘可能放緩了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要那麼生硬。他盡了他最大的努力來做這件事,但收效甚微,他的聲音聽上去仍然低沉冷硬,像是兩塊鋼鐵在鑄爐中互相碰撞。

卡莉豐卻聽出了他的努力,驚訝地看了他一會,隨後竟然笑了起來。

“所以,是我阻止伱們兄弟重逢了?真抱歉,阿博。”

“.”

佩圖拉博緩慢地搖了搖頭,顯得很認真:“我不喜歡這個玩笑,卡莉豐——但這不要緊,我現在要離開一陣子了,我必須和他們談一些事。”

“去吧,弟弟。”女僭主低聲說道。

她的語氣相當耐人尋味,彷彿她是基因原體,而佩圖拉博才是那個年老的凡人,終其一生只離開過奧林匹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