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9.月狼、天使、渡鴉、蝙蝠(一)

“還要多久?”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話語中帶著一點輕微的埋怨。它幾乎是不可被發覺的,哪怕是對於那些最為善於察言觀色的敏感之人來說也是如此



但是



“你是在抱怨嗎,我親愛的兄弟?”手持畫筆的畫家忍不住笑了起來。



畫室內僅僅燃燒著兩根蠟燭,光源卻仍然充足。這功勞當然不能歸結給那兩根香油蠟燭,實際上,大部分的光都是由畫家本人散發出來的。



他的皮膚潔白的像是在燃燒,金色的光輝讓從他柔順的長髮和背後的雙翼中輕柔地散發了出來,撫慰空氣,讓其他一切事物都變得美麗且熠熠生輝。



“我還以為你在答應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呢。”畫家聳聳肩,如是說道。



“知道什麼?”



“知道這件事將會花費我們彼此很多時間。”畫家輕笑道。“當然,如果你想休息一會兒的話,我會讓人給伱搬來一把躺椅的。你可以在那上面睡會兒,我向你保證它會十分舒適。”



“能符合我身材的椅子?”



“我平日裡也是會休息的,兄弟。”畫家不贊同地搖搖頭。“你以為我是什麼?一年睡一次的卡馬拉斯凍齒魚?”



模特嘆了口氣,卻還是因為畫家的幽默感而笑了起來。



“不,還是算了吧。為你打造的傢俱多半都需要容納你的羽翼,我還是喜歡在躺下的時候讓背部獲得堅實可靠的觸感,而非兩個鏤空的支撐。”



畫家挑起眉,順手將他的畫筆放下了。它毫無疑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通體刻有浮雕,溫潤的象牙白與鎏金讓畫筆看上去莊嚴又美麗,恰好與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是的美麗。



儘管我不喜歡用這個陳詞濫調的描述詞來形容畫家本人,但是,還有什麼詞能夠形容他?



還有什麼詞,能夠更直觀地形容聖吉列斯?



“我得說,你的話讓我有點受傷。”聖吉列斯故作嚴肅地將眉頭淺皺。“荷魯斯,我記得我已經說過很多次這對羽翼在我的生活中對我所造成的影響.”



“但這並不妨礙它對你產生幫助。”被稱作荷魯斯的原體微微一笑,如是說道。



相較於他的兄弟來說,他則並不那麼英俊。他沒有頭髮,是光頭,寬闊而堅毅的額頭下方是一對友好的眼睛,暗青色,還混著一點棕色。



這張臉上的笑容令人倍感溫和,不過,在短暫的微笑之後,他卻也裝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相當有默契。



“不過,如果我冒犯了你,我會對你道歉的。”荷魯斯朗聲說道,他甚至還輕輕地鞠了一躬,以示誠意。“那麼,我有冒犯到你嗎,兄弟?”



他微微抬起頭來,看向聖吉列斯。



後者嘆了口氣,微微垂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你還真會嘲笑人,荷魯斯。”



“我何時說過半句嘲笑你的話?”



“是啊,你沒有說。”天使嘲弄地眨眨眼。“你只是把它們轉變成了肢體動作而已——好了,別再說這些了。”



荷魯斯瞭然地點點頭,極有默契地和聖吉列斯同時抹去了面上的微笑,開啟了一個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