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41.名字


  沈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細心地為自己的手指纏繞著繃帶。

  卡薩提·努昂,他小隊的成員之一則坐在他身邊。沈傷的並不嚴重,但卡薩提不同。他和一個帝國之拳用極其血腥的裸拳戰鬥打到了最後一刻,慘勝。

  此時此刻,他才剛從昏迷中悠悠轉醒。額頭上那些破裂的傷口仍在往下滴血,而他看上去似乎並無給自己治療的意圖,他在不斷地用舌頭舔舐自己的嘴唇與那些順流而下的鮮血。

  沈無意評價他兄弟的行為與喜好,但是,其他人對此則有不同看法。

  “你有完沒完?”凱倫·奧菲昂——來自第一小隊的成員語氣不耐煩地問。

  “我影響到你了嗎?”卡薩提輕蔑地笑了。“一點點的血腥味也會讓你緊張起來?這可真有趣,親愛的凱倫,伱有時候的表現會讓我想起一個想要刻意表現成熟來以此炫耀的孩子。”

  凱倫·奧菲昂咧開嘴,緩慢地站了起來。他的胸膛上滿是淤青,左手則從手腕開始歪斜著垂在了身體一側。

  “你可以選擇自己閉嘴,或者我讓你閉嘴,卡薩提。”

  “來啊。”卡薩提用手指沾染一捧血液,塞進自己嘴中,口齒不清地給了凱倫·奧菲昂回答。“來試試看,親愛的凱倫。”

  “別太過火了。”房間的角落裡,屬於亞戈·賽維塔里昂的聲音陰沉地從那裡傳了過來。

  “你們表現得似乎還有用不完的力氣,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你們在籠子裡的時候打得那麼艱難?”他斥責地問。

  沈抬起頭,看了一眼第一預備役,後者的表情讓他小小的吃了一驚。那張蒼白如鬼魂般的臉上此刻所顯露出的表情名為嚴肅,而這是亞戈·賽維塔里昂基本上從來不用的表情。

  他昔日眼中那種輕佻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種令人覺得不安的冰冷。不知為何,沈覺得他似乎有了些變化。

  “那傢伙沒贏我。”凱倫·奧菲昂轉過頭,如此回答了他的隊長。

  他的聲音低沉,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表達了臣服和退讓——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合適,但夜刃們的新兵內有一種新的秩序正在蔓延。

  它不同於泰拉裔們之間並不太看重軍銜的上下一片,它是一種以力量來區分地位的野獸習氣,詭異的事是,這種習性居然並未影響到新兵們之間的感情。

  賽維塔冷冷地看著他的隊員,在這種令其他人覺得熟悉的凝視持續了足足五秒後,奧菲昂深深地低下了頭。

  賽維塔緩慢地扯開嘴唇,讓他森白的牙齒完全暴露在了空氣裡:“沒有贏,和輸了,有什麼區別?奧菲昂?”

  “.沒有。”

  “這就對了,所以你為什麼要表現得像是個勝利者似的?”第一預備役冷笑起來。“還有你們——”

  他轉頭看向其餘八名屬於他的隊員,表情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這個詞遠遠不夠。

  他現在看上去幾乎像是個剛剛從墓地裡爬出來的死人,滿腔怒火,仇怨不休。他的聲音在房間內迴盪,有如午夜時分吹拂而過墓碑的呼嚎冷風。

  “——你們在幸災樂禍嗎?奧菲昂雖然沒贏,但他起碼沒輸。你呢,瓦爾泰克?”

  他走到一個腦袋上沒有毛髮的人面前,逼迫他和自己對視了起來。

  “你贏了嗎?”

  “沒有,隊長。”瓦爾泰克說。

  “你被那傢伙用斧頭打的像是隻陰溝裡的老鼠似的,別狡辯,瓦爾泰克,我都看見了。”

  瓦爾泰克的臉色迅速地從蒼白變成了另一種虛弱和憔悴的慘白——他低下頭,雙拳握緊了。賽維塔沒有再逼迫他,而是轉身看向了沈這邊。

  他正在笑,儘管眼中毫無笑意。沈凝視著他,默默地提高了警惕。不管是在戰鬥中,還是生活裡,亞戈·賽維塔里昂都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恭喜你,沈。”第一預備役昂著頭說。“你贏了,如果幾分鐘後走進來的索默斯沒贏的話,那麼,你就是我們這裡少有的九名贏家之一了。你打的很好,打的很精彩,我必須對你表示我的敬意。”

  “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沈說。“但你似乎還有話要說吧,賽?”

  “別用那個單音節稱呼我,那是原體的特權。”賽維塔齜著牙回道。“不過,你猜的沒錯,我的確還有些話要說。實際上,我在擔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