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17.熔爛鋼鐵(五)


  “您是想說服我,讓我再次安排一次您和吾等基因原體的單獨會面嗎?”

  “正是。”

  “您知道這個要求對我而言,聽上去到底有多麼.”弗裡克斯抿起嘴。“.可怕嗎?”

  “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弗裡克斯一連長。”卡里爾緩慢地低下頭,收回了右手。“但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們還有一場戰爭要進行”

  “您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將時間用於等待您的原體醒來,並期待他能做好心理建設,重新投身進入戰爭之中。當然,我這已經是滿懷希望的說法了,根據您對佩圖拉博的瞭解,您認為他醒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

  破城者的嘴唇顫抖了起來。

  他悲哀地在心中進行了推測,有許多個結果在他那超凡的心智與智力共同運作的結果之下誕生,而最後產生的結果對他本人來說是毀滅性的。

  他發現,他沒有辦法反駁卡里爾·洛哈爾斯的暗示,以及他那‘滿懷希望’的說法。

  佩圖拉博在醒來以後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絕對不是放下一切,開始繼續對科爾迪波的收復。弗裡克斯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原體會做什麼,但他很清楚他不會做什麼。

  誠然,放下一切,再度投身戰爭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可能性低的令人髮指而已。

  “.我明白了。”弗裡克斯低著頭,為自己今日的表現感到了極度的恥辱。

  他幾乎要流淚了——他是三叉戟議會的一員,他本該提出建議且攔下他的原體的,但他沒有這麼做。他連取得失敗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甚至連嘗試都沒有進行。

  而且,對於弗裡克斯來說,他其實很清楚他當時為什麼會愚蠢而固執地請求身為外人的範克里夫去和他一起提出建議。

  因為他在畏懼。

  他知道他的原體可能會因為盛怒而對他下手,或是對他降下懲罰——弗裡克斯不在乎這些事,他甚至不畏懼死亡,但他畏懼讓佩圖拉博失望。

  而這,才是最主要的。

  他不敢去,因為他知道佩圖拉博會對他失望。佩圖拉博會對他怒吼,會讓他再也無法以驕傲的語氣談起自己是鋼鐵勇士的一員.

  這才是弗裡克斯恥辱的根源。

  “弗裡克斯連長。”

  破城者略顯茫然地抬起頭,一股怒氣沒來由地在他心中升起——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又為什麼要用平靜的語氣念我的名字?

  我已經告訴你我明白了,我會讓你進入病房的佩圖拉博一定會為此懲罰我,但我不會再退縮了,我今日承受的恥辱已經夠多了!

  “多謝你。”卡里爾溫和地說。“但你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的。”

  他移開視線,看向監控畫面。躺在病床與儀器上,還處於昏迷之中的佩圖拉博緊閉著雙眼,病房內除他以外空無一人。

  “什麼?”弗裡克斯迷茫地問。“不,等等,你說什麼?”

  “除非他真的無藥可救。”卡里爾收回視線,微笑了一下,笑容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