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烏孤 作品
組織任務Ⅰ
都躲到這個窮鄉僻壤來了,那些人肯定找不到他……
隔壁房裡傳來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上,平田栄一郎不以為意,繼續看著電視節目,“煙拿來了嗎?”
沒有回答。
平田栄一郎皺著眉轉頭,下屬滿臉驚恐地走進來。
一個高壯的男人緊隨其後,四方臉,戴著墨鏡,不苟言笑,手裡拿槍,槍口抵在下屬後背。
平田栄一郎的視線往旁邊略移半寸,門口還站著一個男人。
彷彿能頂破天花板的高大身材給人十足的壓迫感,黑色的風衣下襬隨走動掀起凌厲的弧度,銀長髮在燈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暗綠的雙眼冰冷地盯著他。
平田栄一郎不寒而慄,防備地後退。
好可怕的氣息,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你們是誰?!”
琴酒沒興趣對平田栄一郎自報家門,抬眼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間拖得越長越不利,要速戰速決,“東西在哪?”
平田栄一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琴酒抬起手對旁邊開了一槍,漠然的聲音伴隨著平田栄一郎下屬的倒地聲響起,“現在知道了嗎?”
“忠弘!”
平田栄一郎臉色大變,看向屍體的目光悲痛,“你們為什麼要對他動手!”
“在哪裡?”琴酒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說——啊啊啊!!”
平田栄一郎五官猙獰地在地面蜷縮著,脊背幾乎弓成了一隻大蝦,黑色的切爾西靴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腿上,慢條斯理地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
“別太狠了。”江奏從後面走出來提醒,不然弄暈了還得把人弄醒。
伏特加朝江奏看過去,欣慰。
會心軟雖然不算什麼好事,至少能證明這傢伙還有心……
琴酒也不打算讓平田栄一郎就這麼逃過一劫,冷笑著鬆開壓制。
平田栄一郎的右腿膝蓋不正常地向前反折,呈現出詭異扭曲的形狀,這位曾經的體面政客趴在地上大口呼吸,顫抖不停。
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
不,不能死,他乾嚥了咽口水,看見恐怖得像死神的銀髮男人旁邊站著一個小女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冒出來的。
剛才沒被踩死,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勸阻了銀髮男人,而銀髮男人儘管不耐煩還是聽了。
也就是說,女孩對這個魔鬼有一定影響力。
從相貌上看,這兩人長得並不一樣,可並排站立時,兩人的神態氣質一眼看過去卻有種驚人的相似感,冷淡的臉彷彿複製粘貼,只不過是大小號的區別。
八-九分神似、不錯的關係、巧合的年齡差……
他心裡閃過一個突兀又莫名合理的念頭。
難道說?
“不想受罪就早點交代,反正那些本來也不是你的錢。”江奏道。
貪財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命都快沒了還不肯鬆口,也是個死要錢的……
“是!”平田栄一郎看江奏就像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懺悔道,“那些錢我一分都沒花,完全不敢,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一分錢都不敢動,全在這,我窮怕了!”
江奏:“……”
不敢花你貪什麼?
這什麼日本的人民的名義……
平田栄一郎老淚縱橫:“我想給孩子多攢點錢,我錯了,可我的孩子是個好學生,不該被我連累,我是個失敗的公務員,不能再做個失敗的父親!那些錢都可以給你們,不求別的,只求別讓一個孩子失去他唯一的親人……”
琴酒看著平田栄一郎說了半天說不到重點,手指摸索著槍-柄,釋放著耐心告罄的信號。
他有點煩躁,老在這裡說孩子幹什麼,關他什麼事?
又不是他的孩子,當然,他也不需要這種一無是處的東西……
“我可以把他送到地獄裡去,”琴酒俯視他的眼神如視螻蟻,“這樣你們父子就可以團聚了。”
既然這麼捨不得,那就一起去死吧!
江奏一點都不意外會從琴酒嘴裡聽到這種陰間發言,習慣了。
平田栄一郎咬牙,放狠話,“如果你真要那麼做,我大不了賠上這條命什麼都不說,誰都別想好過!”
江奏發現平田栄一郎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而且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琴酒,似乎……想用親情打動這個男人冷酷的心?
什麼鬼,覺得琴酒會因為父愛心軟?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平田栄一郎,突然福至心靈,轉頭看向琴酒,“爸爸。”
伏特加:“……”
臥槽,他不敢置信地回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平田栄一郎眼底浮出喜悅,只要這個小女孩心軟,說不定一切就有轉機!
琴酒沉默,遮在黑色禮帽陰影下的臉看不清表情。
沒反應,不應當啊。
江奏想起琴酒是混血,可能有語言代溝,於是換了個版本,“daddy?”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安靜了幾秒鐘,江奏道,“平田先生說得也有道理,不要去傷害無辜的人。”
“那要看他的表現了,讓人滿意還可以考慮,如果不能,就沒必要再留下。”琴酒回過神,懂了江奏的意思,也若無其事地開口。
伏特加:“……”
所以大哥,您完全不否認的是嗎?
但當事人都沒反駁,他也不可能去拆琴酒的臺,只能順勢警告道,“別浪費時間了,動作快點,你也不想再落到其他人手裡吧?”
只要有利用價值就能活下去,平田栄一郎聽他這麼一威脅反而鬆了口氣,“明白,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