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璜 作品
第43章 來自太子的警告
康熙四十年的臘月，整個紫禁城都籠罩在一片政治動盪的氣流中，領侍衛內大臣太子胤礽母孝誠皇后的叔父索額圖以年老乞歸。
康熙應允，索額圖一黨備受打擊，朝堂之上暗流洶湧。
康熙這一保護太子的舉動，想來應在皇子中間亦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胤祥還是忙著和四阿哥辦差，胤禎也忙於他那“極其重要的事情”。
我和鏡瑤依舊整日活動在繡房的一個角落，我決口不提那日瞧見她在院內燒火的事情，只尋思著哪日見了胤祥再言此事。
而我並未參加九阿哥府上為長女所辦的滿月宴會，康熙將我帶去了鞏華城，同行的只有太子。
鞏華城是坐落在京郊昌平沙河鎮上的一處要塞，停放著康熙三位已故皇后的靈柩，自孝誠皇后於康熙十三年薨逝之後，康熙幾近每年都會來鞏華城小住幾日，以託哀思。
我們到達鞏華城時，已是臘月初十，城內亦被持續數日的大雪覆蓋，皚皚一片白色，顯得街上分外冷清。
太子一路都侍奉在康熙身側，事必躬親，絕無絲毫謀逆之態，我心裡暗自狐疑，難道太子謀逆真是受了索額圖的挑唆，自己並不曾有任何染指皇位之心麼？
還是太子亦是個狠角色，竟將表面的文章做的這樣滴水不漏？
我不禁暗自對太子側目起來。
康熙自入了鞏華城便不若平日那樣威嚴，面色也不見喜悅，想是到了這裡，便又憶起先皇后早逝，難免不快。
我亦小心伺候，不敢出任何紕漏。
臘月十三，太子依舊伴著康熙跪坐在孝誠皇后的靈柩前，康熙捻著一串佛珠，在煙霧燭火的蠟香中，安然閉著雙目，不知在想什麼。
太子在一旁，不住的往炭盆裡燃著元寶紙錢。
而我，同梁諳達一起，守在西邊兒的偏房裡。
康熙卻是突然開口，緩緩道，“胤礽，阿瑪允了索額圖歸家的摺子，你做何感？”
太子沉默半晌，聲音穿過那經香的霧氣靡靡傳來，他道，“索額圖是額孃的叔父，自幼對兒臣頗多照顧，如今他年事已高，卸甲歸田是皇恩浩蕩，胤礽亦倍感寬慰。”
康熙仍舊閉著雙目，道，“你已快逾而立之年，行事日漸老成，阿瑪甚慰，你額娘泉下有知，亦會含笑。如今，仍是多事之秋，唯你我父子同心協力，方可興我大清百年。”
太子恭敬答道，“兒臣謹遵阿瑪教誨。”
我望向不遠處的康熙和太子胤礽，半邊隱匿在濃郁煙霧中的身影，心裡感嘆著這樣的康熙我從未見過，他對太子說話的口吻彷彿拋去了帝王的尊貴和威嚴，只像是個普通的父親的諄諄教導。
這樣滿身沾染著凡塵氣息，不再高高在上的康熙，除了對太子，又曾對誰顯露過他平淡的心思和期望。
我驀然覺得悲哀起來，終於明白為何他們朝向四阿哥也罷，結成八爺黨也罷，自己獨善其身也罷，竟沒一個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
那些平日裡個個氣宇軒昂的皇子們，表面尊貴，卻首先是臣子，其次是兒子，只有太子是不同的，他首先是康熙放在心頭的兒子，其次才是輔佐君王的臣子，這一個先後的差別，卻招致了每個人不加掩飾的妒意和恨意。
康熙遣走了太子，卻是將我喚到了身邊，他依舊是閉著眼睛，細細捻著佛珠，身上龍涎香的氣味纏繞在燭火香蠟的氣味中靡靡散開，他對著我緩緩道，“丫頭，你可知朕為何允了索額圖的摺子？”
康熙應允，索額圖一黨備受打擊，朝堂之上暗流洶湧。
康熙這一保護太子的舉動，想來應在皇子中間亦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胤祥還是忙著和四阿哥辦差，胤禎也忙於他那“極其重要的事情”。
我和鏡瑤依舊整日活動在繡房的一個角落，我決口不提那日瞧見她在院內燒火的事情，只尋思著哪日見了胤祥再言此事。
而我並未參加九阿哥府上為長女所辦的滿月宴會，康熙將我帶去了鞏華城，同行的只有太子。
鞏華城是坐落在京郊昌平沙河鎮上的一處要塞，停放著康熙三位已故皇后的靈柩，自孝誠皇后於康熙十三年薨逝之後，康熙幾近每年都會來鞏華城小住幾日，以託哀思。
我們到達鞏華城時，已是臘月初十，城內亦被持續數日的大雪覆蓋，皚皚一片白色，顯得街上分外冷清。
太子一路都侍奉在康熙身側，事必躬親，絕無絲毫謀逆之態，我心裡暗自狐疑，難道太子謀逆真是受了索額圖的挑唆，自己並不曾有任何染指皇位之心麼？
還是太子亦是個狠角色，竟將表面的文章做的這樣滴水不漏？
我不禁暗自對太子側目起來。
康熙自入了鞏華城便不若平日那樣威嚴，面色也不見喜悅，想是到了這裡，便又憶起先皇后早逝，難免不快。
我亦小心伺候，不敢出任何紕漏。
臘月十三，太子依舊伴著康熙跪坐在孝誠皇后的靈柩前，康熙捻著一串佛珠，在煙霧燭火的蠟香中，安然閉著雙目，不知在想什麼。
太子在一旁，不住的往炭盆裡燃著元寶紙錢。
而我，同梁諳達一起，守在西邊兒的偏房裡。
康熙卻是突然開口，緩緩道，“胤礽，阿瑪允了索額圖歸家的摺子，你做何感？”
太子沉默半晌，聲音穿過那經香的霧氣靡靡傳來，他道，“索額圖是額孃的叔父，自幼對兒臣頗多照顧，如今他年事已高，卸甲歸田是皇恩浩蕩，胤礽亦倍感寬慰。”
康熙仍舊閉著雙目，道，“你已快逾而立之年，行事日漸老成，阿瑪甚慰，你額娘泉下有知，亦會含笑。如今，仍是多事之秋，唯你我父子同心協力，方可興我大清百年。”
太子恭敬答道，“兒臣謹遵阿瑪教誨。”
我望向不遠處的康熙和太子胤礽，半邊隱匿在濃郁煙霧中的身影，心裡感嘆著這樣的康熙我從未見過，他對太子說話的口吻彷彿拋去了帝王的尊貴和威嚴，只像是個普通的父親的諄諄教導。
這樣滿身沾染著凡塵氣息，不再高高在上的康熙，除了對太子，又曾對誰顯露過他平淡的心思和期望。
我驀然覺得悲哀起來，終於明白為何他們朝向四阿哥也罷，結成八爺黨也罷，自己獨善其身也罷，竟沒一個是徹徹底底的太子黨。
那些平日裡個個氣宇軒昂的皇子們，表面尊貴，卻首先是臣子，其次是兒子，只有太子是不同的，他首先是康熙放在心頭的兒子，其次才是輔佐君王的臣子，這一個先後的差別，卻招致了每個人不加掩飾的妒意和恨意。
康熙遣走了太子，卻是將我喚到了身邊，他依舊是閉著眼睛，細細捻著佛珠，身上龍涎香的氣味纏繞在燭火香蠟的氣味中靡靡散開，他對著我緩緩道，“丫頭，你可知朕為何允了索額圖的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