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昏倒

 我和十四阿哥並肩走出正殿，兩人都是無話。自從那日的針鋒相對後，我接下來的幾日，都沒再和他碰面，開口也不知說什麼好。他在我身邊，保持著和我相似的步調，亦是一言不發。我在庫房靠裡面鏤雕醉八仙紋樣的檀木四扇高櫃裡找到了我寫好的物品名錄，立在一旁翻了起來，我瞟一眼十四阿哥，他正自顧自的信步穿梭在一排排擺滿各色珍奇古玩的高腳架子前，甚是怡然自得的模樣。

 德妃娘娘名下的東西數目繁多，我剛接手不久，還沒仔細做過整理，一個翡翠項鍊，找起來倒也頗是費時。再加上我今日本來心臟便疼痛不已，只看了三頁，便覺得頭暈胸悶，只好定定神，再勉強的看下去。我一眼掃過紙面上的記錄，只覺得那字忽小忽大，一陣清晰，一陣模糊，再欲睜眼仔細瞧瞧，便覺得頭暈目眩，想是我昨日和胤祥立在風中好一會，染了寒氣，加上近日心臟本就不適，徹底病了下來。我勉強打起精神，只盼著早點找到那項鍊，也好回房休息。十四阿哥瞧著我，滿是不悅的道，“怎麼這樣久還沒找到，爺趕著要，你這尼姑莫要給爺偷懶。”

 我無力再和他爭辯，只懶懶答一句，“就好了……”他亦不再言語。我在目錄上找到記錄，便對十四阿哥說道，“‘正月初九，上賜滇貢前明式樣二十五玉珠翡翠項鍊一串’，可是這個麼？”

 他沒瞧我一眼，只敲一敲眼前的宋朝哥窯冰裂紋梅瓶的珍品，道一句，“該是它吧。”

 我又瞧著接下來的字跡，記清東西的所在，打起精神，從屋角搬一個高木梯到架子跟前，回頭對十四阿哥道，“你幫我扶著些，好麼？”

 他撇了我一眼，滿是不耐煩的應了一聲。我定了定神，小心的攀上了高梯，我並不恐高，只是現在頭暈暈沉沉的，便覺得腳下似踩了棉花一般，所以分外留神。我打開那一層的隔板，仔細的找，卻沒找到。我微微一愣，又仔細瞧過一遍，有金鑲珠石雲蝠簪、金鑲青金石金約、金鏨花雙喜扁方，還有幾隻瑪瑙戒指和寶石攢金戒指，但卻是沒有那一串翡翠項鍊。我回過頭，掩飾不住滿臉訝異的對十四阿哥說，“怎麼沒有？”

 十四阿哥滿不相信的瞧著我，說道，“決計不可能，你再仔細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