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子礁的逍遙子 作品
第35章 兵部
半夜的風吹得院裡的枝葉婆娑作響。
更深露重，寒意乍起。
“胡有為雖心有歹念，但確有愛子之心。”大劉感嘆道。
李章氣沉丹田，掌風一轉，只聽啪得一聲，四周的窗隨即落下。
“不夠狠，不夠壞，註定做不成事。”
大劉看著依舊冷意傲然的李章，似懂非懂的暗暗思索其中之意。
兵部理應是一國最為繁重的衙司，未曾想午時剛過，衙門裡的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是閒談就是打著瞌睡。
李章目不斜視跟著引路的衙吏。衙吏有些難為情，尷尬笑道:“前幾日有大事，各位兄弟都忙了幾個通宵，今日才略有片刻輕鬆，還請大人切勿怪罪。”
李章冷聲道:“無礙。”
穿過正堂，便見兵部侍郎曹用就站在垂花門等著。
“李大人，今日怎麼得閒到兵部來？”曹用笑道。
朝中眾人，若說誰是綿裡針不一定能分出個一二，可論笑面虎，兵部曹用必定是無人敢與他爭鋒的。
戰亂時兵部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衙司，天下安定時這裡就成了人人眼紅的香餑餑。
周尚書年邁，如今只想過些年全身而退，告老還鄉。四品下的官幾乎是削破了頭想做兵部侍郎，三品的侍郎就朝著唾手可得的兵部尚書之位暗暗較勁。
曹用一年前還在禮部做著清閒侍郎，一年後就平調到了兵部。若說不是為了尚書之位，只怕全天下真不會有幾個人相信。
“本官有些事想勞煩曹大人。”李章拱了拱手笑道。
大劉心裡暗自腹誹，大人這般模樣，怕不是今日之事有些棘手。當下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曹用哪裡敢受他的禮，莫不說都是三品，更何況李章是皇族中人，身份矜貴。
“李大人多禮，凡是李大人想了解的，下官定是知無不言。”又臉色一變，呵斥衙吏道:“還不快給李大人看茶！”
喝了半盞茶，李章仍是不急的模樣，倒是讓曹用心裡沒了底。心裡覆盤著到兵部的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大理寺的閻羅王找上門，可不是好應付的。
李章彷彿是品夠了茶，盡了興才緩緩道:“其實今日上門叨擾，倒不是什麼要緊事。”
曹用眉尾一挑，等著下文。
沉默了半晌，李章才緩緩道:“周尚書近來身子可好？”
曹用聽聞忙答覆道:“尚書大人近來還是老樣子，只是天氣轉涼咳嗽又重了些。今日還未來衙司，莫不是家中有事耽擱了。”
不答好，也不答他不好。
李章笑道:“曹大人勿需多想，本官今日來原是為了”話說一半，又低頭緩緩颳了刮茶盞的浮沫才道:“實不相瞞，今日聖上召了尚書大人進宮議事。”
曹用仍是笑著，只是端茶的手緊握著茶盞。
見李章又是一陣沉默，曹用心裡狠罵了李章，這孫子真是愁煞人也。
曹用朗聲笑了笑道:“原來是聖上傳召，只不知聖上傳召，所謂何事？”
李章見他來問，倒是不賣關子:“自是為了周尚書告老還鄉一事。”
“聖上許了？”曹用的音色有些發顫，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快要顫抖的雙手。
籌謀一部尚書之位，他等太久太久了。
李章彷彿未聽到他的異常，平靜答道:“本官不知。”
雖未聽到想聽的答案，但曹用倒不見失望。周尚書告老還鄉之事只是時間問題，他等這麼久，自然不在意這一天兩天。
隨後李章的話卻讓他置若冰窖。
“曹大人不妨帶本官參觀熟悉一下兵部，本官想提前瞭解些。”李章笑道。
曹用雙目瞪著李章，見他神色不是玩笑，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難怪李章平日都是風光無兩，冷臉看人，今日特意差人提前通知他，還笑臉寒暄。原來日後他的頂頭上司，竟是這冷麵閻羅。
只怪李章這般行事，從不與人玩笑，背後又是皇家，自然不得不令人信服。
“哈哈哈，好啊，好啊！”曹用依舊是笑著，只是面容漸漸有些扭曲:“大人這邊請。”
大劉聽的雲裡霧裡，心裡嘀咕道:大人參觀兵部做什麼？
兵部掌管司天下行伍選用、兵籍、軍機、軍令之政，設兵曹 、職方、駕部、庫部四司，如今兵部一尚書兩侍郎四郎中分別管事。一應事務管理與六部九寺一樣，只是如今周尚書年邁，兵部日常事務都是曹用和魏陵兩名侍郎主事。
“魏侍郎何在？”李章問道。
曹用忙道:“魏侍郎平日裡都在演武場歷練，大人若是傳喚，下官這就差人”
不料，李章擺擺手道:“今日就不用了，過幾日再煩勞曹大人帶本官認人。”
曹用忙躬身道:“大人言重了。”
在兵部待了半晌，直到日頭西落李章才帶著大劉回大理寺。
曹用見二人離去的身影，心裡萬千滋味。
皇族中人，呼風喚雨，哪裡知道平頭百姓想出人頭地的苦楚。
更深露重，寒意乍起。
“胡有為雖心有歹念，但確有愛子之心。”大劉感嘆道。
李章氣沉丹田，掌風一轉，只聽啪得一聲，四周的窗隨即落下。
“不夠狠，不夠壞，註定做不成事。”
大劉看著依舊冷意傲然的李章，似懂非懂的暗暗思索其中之意。
兵部理應是一國最為繁重的衙司，未曾想午時剛過，衙門裡的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是閒談就是打著瞌睡。
李章目不斜視跟著引路的衙吏。衙吏有些難為情，尷尬笑道:“前幾日有大事，各位兄弟都忙了幾個通宵，今日才略有片刻輕鬆，還請大人切勿怪罪。”
李章冷聲道:“無礙。”
穿過正堂，便見兵部侍郎曹用就站在垂花門等著。
“李大人，今日怎麼得閒到兵部來？”曹用笑道。
朝中眾人，若說誰是綿裡針不一定能分出個一二，可論笑面虎，兵部曹用必定是無人敢與他爭鋒的。
戰亂時兵部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衙司，天下安定時這裡就成了人人眼紅的香餑餑。
周尚書年邁，如今只想過些年全身而退，告老還鄉。四品下的官幾乎是削破了頭想做兵部侍郎，三品的侍郎就朝著唾手可得的兵部尚書之位暗暗較勁。
曹用一年前還在禮部做著清閒侍郎，一年後就平調到了兵部。若說不是為了尚書之位，只怕全天下真不會有幾個人相信。
“本官有些事想勞煩曹大人。”李章拱了拱手笑道。
大劉心裡暗自腹誹，大人這般模樣，怕不是今日之事有些棘手。當下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曹用哪裡敢受他的禮，莫不說都是三品，更何況李章是皇族中人，身份矜貴。
“李大人多禮，凡是李大人想了解的，下官定是知無不言。”又臉色一變，呵斥衙吏道:“還不快給李大人看茶！”
喝了半盞茶，李章仍是不急的模樣，倒是讓曹用心裡沒了底。心裡覆盤著到兵部的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大理寺的閻羅王找上門，可不是好應付的。
李章彷彿是品夠了茶，盡了興才緩緩道:“其實今日上門叨擾，倒不是什麼要緊事。”
曹用眉尾一挑，等著下文。
沉默了半晌，李章才緩緩道:“周尚書近來身子可好？”
曹用聽聞忙答覆道:“尚書大人近來還是老樣子，只是天氣轉涼咳嗽又重了些。今日還未來衙司，莫不是家中有事耽擱了。”
不答好，也不答他不好。
李章笑道:“曹大人勿需多想，本官今日來原是為了”話說一半，又低頭緩緩颳了刮茶盞的浮沫才道:“實不相瞞，今日聖上召了尚書大人進宮議事。”
曹用仍是笑著，只是端茶的手緊握著茶盞。
見李章又是一陣沉默，曹用心裡狠罵了李章，這孫子真是愁煞人也。
曹用朗聲笑了笑道:“原來是聖上傳召，只不知聖上傳召，所謂何事？”
李章見他來問，倒是不賣關子:“自是為了周尚書告老還鄉一事。”
“聖上許了？”曹用的音色有些發顫，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快要顫抖的雙手。
籌謀一部尚書之位，他等太久太久了。
李章彷彿未聽到他的異常，平靜答道:“本官不知。”
雖未聽到想聽的答案，但曹用倒不見失望。周尚書告老還鄉之事只是時間問題，他等這麼久，自然不在意這一天兩天。
隨後李章的話卻讓他置若冰窖。
“曹大人不妨帶本官參觀熟悉一下兵部，本官想提前瞭解些。”李章笑道。
曹用雙目瞪著李章，見他神色不是玩笑，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難怪李章平日都是風光無兩，冷臉看人，今日特意差人提前通知他，還笑臉寒暄。原來日後他的頂頭上司，竟是這冷麵閻羅。
只怪李章這般行事，從不與人玩笑，背後又是皇家，自然不得不令人信服。
“哈哈哈，好啊，好啊！”曹用依舊是笑著，只是面容漸漸有些扭曲:“大人這邊請。”
大劉聽的雲裡霧裡，心裡嘀咕道:大人參觀兵部做什麼？
兵部掌管司天下行伍選用、兵籍、軍機、軍令之政，設兵曹 、職方、駕部、庫部四司，如今兵部一尚書兩侍郎四郎中分別管事。一應事務管理與六部九寺一樣，只是如今周尚書年邁，兵部日常事務都是曹用和魏陵兩名侍郎主事。
“魏侍郎何在？”李章問道。
曹用忙道:“魏侍郎平日裡都在演武場歷練，大人若是傳喚，下官這就差人”
不料，李章擺擺手道:“今日就不用了，過幾日再煩勞曹大人帶本官認人。”
曹用忙躬身道:“大人言重了。”
在兵部待了半晌，直到日頭西落李章才帶著大劉回大理寺。
曹用見二人離去的身影，心裡萬千滋味。
皇族中人，呼風喚雨，哪裡知道平頭百姓想出人頭地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