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枝 作品

第 111 章 二姐×皇帝×駱平安

【十三】

這一場風雨呼嘯而至。

皇帝將她抵在牆上,任她由風聲撕裂。北疆一貫很冷,這裡的風聲也尤為瘋狂,而身前之人更是幾乎到了一種癲狂的狀態。無邊的妒意蔓延,燒成熊熊的烈火,也將人炙烤得熾熱。是了,他妒忌,他怨恨,他發狂。

明明她已是自己的妃子,卻還跟旁人那般……

他變成了一個妒婦!!!

蘭清荷去推那人,可如今她的力道很小,根本無法將其推開。

耳畔縈繞著皇帝的話。

低沉的,喑啞的,情緒洶湧著的。

面前之人說過,他要讓自己付出代價。

蘭清荷還未來得及去想,對方要她付出什麼代價,下一刻皇帝的行動已經回答了她。

他是皇帝,即便千般不願,可只要他想,蘭清荷就只能去順從。

正如他所說的話,她是他的妃子,是他的靜妃,而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更是這全天下的主人。

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皇帝惡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恰恰讓靜妃覺得難以呼吸。她不光身上痛,就連脖頸也被鉗制得疼痛。良久,她軟綿綿地滑下去。

皇帝大手一伸,再度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

軍帳並不似牆體堅實平穩。

蘭清荷甚至感覺,整個軍帳都要塌陷下來。

她力氣盡了,也顧不得其他了,到最後竟開始哀求皇帝。她的聲音很小,卻能穿過這一層軍帳,落入駱平安的耳中。

雖然皇帝將他趕走了,但他的心總是懸著,不放心離去。

於是乎,駱平安在外頭兀自徘徊了陣兒,又一個人偷偷跑了回去。

誰知,剛一躲到軍帳後,便聽到這一陣聲響。

準確的說,率先引得他注意的,是靜妃的哭腔。

她哭得斷斷續續,楚楚可憐。

軍帳外的駱平安,似乎已經想象出帳內發生了何事。

回想起白日裡的情形。

男人面色一白,緊接著,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帳子內傳來各種聲音……駱平安深吸一口氣,緊閉上眼。

他原以為。

原以為她封了妃,會在京都過得很好。

原以為所有人都在傳,靜妃聖寵不衰,皇帝對她百般呵護、百般寵愛。

駱平安的手緊握成拳。靜妃哭聲未停歇,皇帝動作稍停,將其打橫抱起。他的步履平穩,懷中的女子卻顫抖得不成樣子。

他大步走到床榻邊,一掀簾子,將其扔在榻上。

緊接著又是一番風雨呼嘯。

靜妃喊得嗓子沙啞,喉嚨間也是一股澀意。她喊得可憐,皇帝似乎越暢快,而帳外的駱平安則越是心如刀割。

為什麼。

皇帝為什麼要這般對她。

為什麼要這般,去“虐待”她?

如若他不喜歡清荷,全然可以放她離去,如今卻又為何將她關在宮中?他越想,身子越氣得發抖。

駱平安牙關顫慄著,眉頭緊鎖。在帳子外不過站了片刻,他的整張臉已白得不成樣子。也就是在此刻,他不可遏制地萌生了一個想法——他要帶蘭姑娘逃!

逃離皇宮,逃出皇帝的魔爪。

逃離開京都,甚至逃離大魏。

無論逃到哪裡都好,這天涯海角,自有他們的去處。

總比聽著她的哭聲、看她在皇帝手裡蹉跎受難好上太多。

且說帳子裡頭。

蘭清荷有氣無力地躺在榻上,身上盡是凌亂的印痕。皇帝很年輕,十六七歲的少年有的是力氣與精力。到最後她索性放棄了抵抗,將頭微偏著,唇齒順著吐息,有節奏地一張一合。

他發起狠來,有些瘋勁兒。

少年帝王微抬起上半身,汗水順著堅實的胸膛,滑出幾條晶瑩剔透的線。皇帝將冠冕摘了,髮帶也因為動作劇烈而散開。他便索性也將髮帶摘下來,任由頭髮披散。

昳麗的烏髮,襯得小皇帝面龐愈發白皙。

也襯得他的眼神愈發狠戾。

褥子上滲了些血。

那一點鮮紅色,在床單上洇開。

在麻木之間,蘭清荷又感到幾分陣痛。女子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額上亦冒出汗珠。少年天子卻未因此停下來,殷紅的血染就一朵嫣紅的牡丹花,關不住滿園芳香。

等這一切做完,已是深夜。

皇帝終於清醒了些,男人垂下眼,冷冷睨了睨癱在榻上的靜妃。除去妒意,他心中還有幾分怨恨。他有些怨恨面前這個女人,明明嫁給了自己為妃,卻又去勾.搭其他男子。

他本該怨恨的。

他是一國之君,只要他想,可以將他們二人處以極刑。

可說也奇怪,當他的目光落在靜妃身上時,當他再度看見靜妃那張蒼白的臉時——皇帝竟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愧疚感。他方才著實是太狠了,他從未這般癲狂過,不顧她的喊聲、不顧她的哭泣,甚至……不顧她的哀求。

從榻上下來,皇帝才看到血。

男人一愣,顯然沒料到,自己竟將她傷得這麼嚴重。

這血是從何處而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蘭清荷不願再看他。

她將頭偏至床榻裡面,只給對方留下半個背。因此她也看不到對方看見那血跡時、面上的反應。男人的步子頓了一頓,緊接著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月色被簾帳隔絕,軍帳內昏黑一片,半晌,他終於點燈。

少年帝王無聲走回床榻邊,看了她一眼。

他沒再說話,靜默少時,終於朝簾子外高聲喚了喚。不過頃刻間,立馬有侍人捧著溫水入帳。皇帝站在軍帳口,讓他們將東西遞給自己。

水盆,溫水,還有軟毛巾。

下人恭敬問道:“皇上,可要奴婢們伺候?”

“不必。”

眾人驚愕地看著,皇帝竟親自接過水盆與毛巾,淡聲道:“你們先退下罷。”

屏退了周圍侍人,小皇帝端著東西回到床榻前。

他先用溫水將軟毛巾全浸溼,緊接著又伸手在水盆裡擺了一擺。水溫很溫和,不涼也不燙人。準備好這一切,皇帝坐回到榻邊。床榻很鬆軟,他坐下來時,榻子上凹下去一個小小的陷兒。

躑躅片刻,他低著聲音,試探道:

“你還疼麼?”

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對方沒理他。

見狀,皇帝竟也不惱。

他坐近了些,嗅著女子身上的香氣,再次耐心地問道:“朕……可是將你弄疼了?朕命人備了溫水,要不要先擦一擦?”

半晌。

他似乎聽見一聲極低的啜泣。

她哭了。

這一下子,小皇帝終於慌了神。他明白自己犯了錯事,他那麼兇,靜妃流了那麼多的血……男人趕忙攥著溫熱的軟毛巾上前,哄道:

“朕錯了,朕不該這般對你。朕替你擦一擦、敷一敷,好不好?”

靜妃側臥在那兒,沒動。

皇帝便上前,伸手揭開被子。冬天本就冷,他這樣一揭,又有冷風倒灌進來。蘭清荷微驚,方一轉頭,身子便已被人按住。

他認真低垂著眉眼。

“皇上?”

對方伸出手,眼底帶了些歉意,溫和道:“朕替你清理下傷口。”

溫熱的毛巾敷上去,蘭清荷吃痛,忍不住“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