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三十六回:清水無魚

    穿著這樣的衣服從四樓走下來,這麼短的時間可以做到麼?說實話,寒觴方才忙著與老鴇周旋口舌,沒能注意到這個女人——大概便是所謂的花魁。何況,她除了比其他人更撩人些的相貌與姿態外,再無更過人之處了。只是她開口的那一刻,店裡有一陣短暫的安靜。男人們幾乎都悄悄地吸口冷氣,眼裡不加掩飾的貪慾令人作嘔。

    “怎麼,姑娘有特意留給我們富餘的時間麼?”

    寒觴挑眉反問,身後的手暗暗抓緊了謝轍和聆鵷,示意他們不要聲張,他來對付。

    “上一個客人可不太行,不合小女的胃口。我方才無意聽到您與媽媽的爭執,覺得說不準、保不齊,您幾位能與我說道說道。想要到小女的閨房裡找什麼人,不如親自來看看。放心,上一位已經走了。”

    “我還以為,您是個精通琴棋書畫的姑娘,見了本尊卻不如我想的那般恬靜。”

    公子我啊,不好您這口。行行好讓我們打道回府成嗎?鍾離寒觴就差把這話寫臉上了。

    “小女會不會,您大可來瞧呀。”

    這直白露骨的邀請簡直像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店裡不論男男女女,都盯著他們,眼神裡暗藏的含義倒各不相同。究竟是硬著頭皮上,還是立刻逃之夭夭,成了當下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他看向謝轍,倒想問問他這會兒什麼打算。

    謝轍還沒表示什麼,欄杆上的姑娘又揮了揮手,說道:

    “小女也沒有逼迫您的意思,您與您的友人都能上來,一起聊聊天兒,談談詩詞歌賦什麼的。若您的友人們不想,小女又怎麼會綁架您幾位呢?我呀,先回房間去了,幾位客官若是改了主意,還請隨時造訪呢。”

    她的話語拿捏著腔調,用的是非常典型的青樓女子的話術。就在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煙花女子的房間,會發生什麼命案麼?就算有,她會這樣引狼入室嗎?難道是一個賭他們不敢來的圈套,唱的是一出空城計?這會兒,他們誰也說不清楚。

    “你敢嗎?”謝轍問。

    倒也不是挑釁,他單純地對寒觴進行詢問,但後者顯然視其為挑釁。

    “怎麼,難不成你怕了?”

    說罷,兩人可重新走了回去,轉身上了臺階。店裡恢復了熱鬧,只有個別男人用刀似的眼神給他們做了一套刮痧。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見到花魁,的確覺得普通。只有老鴇站在樓梯邊顯得有些驚奇,有些無措,大氣不敢喘地做了請的手勢,放他們上樓。走了一半,葉聆鵷才緩過勁來。

    “你、你們怎麼帶我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