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一百七十回:無攻自破

    透過紛紛揚揚的、枯黃的碎紙,白涯發現乾闥婆不知何時從王位上消失了。偶爾,他與傲顏會受到相當強硬的打擊,或許是香神混跡其中。但他最終的目的,是從如月君手中奪下他的那幅肖像畫。

    但他沒有這個機會。

    混亂中,如月君快速彎腰將這張畫拍到地上,從腰間取出短匕,一擊扎穿了這張薄薄的畫。刀尖穿透畫中人的胸膛,溢出黑紅色的液體來——那絕對不可能是早已乾涸的顏料。在這張紙被刺穿後,他們再次聽到了乾闥婆的聲音。這哀嚎淒厲、刺耳,像他們從沒聽過的一種怪物的尖嘯。緊接著,如月君將攥緊的刀轉了轉,這叫喊便更加聲嘶力竭。她將刀向下劃開,直到超過紙的範圍。在這張紙被撕開的斷面上,都緩緩滲透出不明的血色液體來。

    他們聽到香神痛苦的哀鳴,只是一時找不到他在何處。這時候,那些紙人忽然變得更加無力、軟弱,它們手持兵器,躊躇不前。看來這一招的確對香神造成了重創,連這些蝦兵蟹將都無暇顧及。它們當真只是一張紙罷了!當意識到這些東西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不過是香神在虛張聲勢時,傲顏和白涯的神情陡然凌厲,以更加快速與不留情面的打法結束了這短暫的戰鬥。

    殿堂很快趨於平靜,而且顯得更加寬闊。除了身邊有些沒處落腳罷了。

    香神去哪兒了?

    他們環顧四周,的確沒見到乾闥婆的蹤影。這兒忽然變得過於安靜,反而讓人不習慣。

    “他死了嗎?”傲顏問。

    “很遺憾。”如月君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理所當然,“這雖然能重創他,但要置他於死地,還差得遠。這種方法雖能破壞他的元神,令他元氣大傷,卻怎麼都不足以致死。我想,他剩下的力量在恢復前都無法與我們作對,所以他逃跑了。”

    “他還把香爐帶走了。”君傲顏指了指他的寶座,“真是個狡猾的老東西。”

    “不管他了,先找我們的東西。我知道放在哪兒,和我來。”

    白涯說的沒錯,行李與武器才是最重要的。包裹裡裝著他們想盡辦法收集的法器,而兵器就是他們的手足,當然令人在意。如月君走到寶座附近,四下打量、張望,用鞋尖撥開地上的廢紙,並沒有找到自己的筆。

    “他應該也把筆拿走了……”君傲顏有些遺憾。

    如月君輕輕搖頭,垂著眼:“沒關係,他應該並不會使用。”

    “他倒是很聰明,知道這東西也不能留到會用的人手裡。”幾

    人走出建築,繞到了庭院外的寶山,“我們得快。他一定會捲土重來。”

    白涯離開這裡,君傲顏緊隨其後。如月君還站在那兒,有些悵然。傲顏回過頭,招呼她說:“聲寒,也快過來啊。”

    她短暫地愣了一瞬,隨即點點頭,露出那一貫淺淺的笑,跟上前去。沒有了雲鬼毫,如月君依然是如月君。但即便如此,對他們來說,她不過是個姓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