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二百六十七回:與時偕行

    慕琬最害怕的,就是當下的場景。

    不知該信任誰,不知能信任誰。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友人令人生疑,遠在不知何方的友人唐突地聯繫。一邊是有著過命交情的恩人,一邊是曾同生共死的同門的摯友。

    “可以,我想想辦法……我要叫上山海他們麼?”

    “越多人知道便越麻煩,我想你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我並不能完全信任,可若牽扯到你們的安危,我想我們還是談談的好。也算,我給翠萍灘一事的交代。”

    “……好,我知道了。”

    相信與懷疑參半,慕琬覺得自己的判斷力還未恢復。她先應下來,轉念又想了想。稍作分析一番後,她覺得若是有人控制瀧邈,那一定別有目的——比如香爐什麼的。但他暫時隻字未提,也不知是不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於是她大膽地試探:

    “我用帶什麼嗎?比如……香爐?”

    “……我留給你們的東西,好好用便是了。你什麼都不要帶。啊,拿件趁手的兵器吧。”

    兵器?莫非是封魔刃?但他也沒有點名道姓……

    “那我們明日何時相見,我又該去哪兒?”

    “午時過後,你用一根繩子拴住這根翎毛,它在風中向何處飄,你就往哪邊走。”

    說罷,這根羽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她的指尖突然覺得冷冰冰的。她還是有些困,腦子犯渾,便將羽毛收起來,躺回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她都沒有睡著,直覺得這夏天的夜十分燥熱。白天下了一場短暫的雷雨,雨過天晴,太陽曬得更兇,晚上這溫度也遲遲不散。過了許久,睏意才完全將熱意擊敗了。

    或許是夜裡沒休息好,慕琬醒來時只覺得頭疼。席煜和阿鸞拉著默涼嘰嘰喳喳又說個沒完,她感覺腦袋裡住了幾隻雞崽兒叫個不停。昨天的那段對話,她肯定不是夢。瀧邈提到的也只是讓她帶趁手的武器,並未提及封魔刃。

    可自己該帶上嗎?

    雖然霜月君說,這東西對一般人來說,不出鞘也足以使用。但她還不清楚運用它有什麼手法和竅門。帶著它,還不如拿一把普通的劍好使。從瀧邈的語氣來看,可能他也不確定消息來源的可靠性,所以目的地存在交戰的可能?還是說路上並不安全?她後悔昨天晚上太困了,沒有問個明白再行動。

    慕琬一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寧,但除了小傢伙們,大家好像都沒什麼精神。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因為睡覺前,阿鸞能告訴她的部分好像都不是很重要。她聽得也太晚,沒有聽到自己想知道的關鍵部分。睡覺前,她就在胡思亂想他們的事兒,睡得不好,才做了怪夢。

    她上午盯著黛鸞的斷塵寰看了一陣,還是作罷了。一來這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本身也很值錢,出點差錯實在是賠不起。而且要把繃帶解開再纏上去……實在是太麻煩了。說起來那把劍真是漂亮啊,劍身像是凝固的水波,起伏不定,微光粼粼,只是之後阿鸞再也沒有用過它了。當然,刀劍這種東西對江湖人來說,出鞘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