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二百四十一回:以卵擊石

    無樂城改名了,它又叫回了五樂城。

    本以為那有著尖酸嘴臉的城主是個庸人,沒想到關鍵時刻還能頂點兒事。山海暗想,若是極月君在場,他一定會說;“我就跟你說搞音樂的不是壞人。”

    黛鸞多了一把佩劍,比起過去的桃木劍鋒利很多,堅硬很多。只是這把劍,打不出一個合適的劍鞘。因為它的表面如凝固的水紋般起伏,要麼塞不進鞘中,要麼塞進去鬆鬆垮垮,戴在身上丁零當啷。於是雲戈給她找了布條,泡好護劍的油,細心地纏上去,像以前一樣。

    仔細想來,據說封魔刃的劍鞘上也是纏著層層疊疊的、怪異的布條,還貼滿符咒。不知道水無君最初這樣對待斷塵寰時,是否有這樣一層意思。

    再怎麼說也是金屬的劍,它比以前的桃木劍更沉。她本覺得這把劍不該屬於自己,想轉交給山海,但他也婉拒了。他說,這就應該是屬於阿鸞自己的東西。

    不知道雲戈有沒有真正明白致本心的意義。他們沒問,他也沒說。

    “你接下來想去哪兒?想做什麼?”

    山海問他的時候,雲戈正在收回陰乾的布條。近兩天沒有太陽,還時不時落些小雨。雲戈想了想,說:

    “留在這兒,繼續經營這家舊鋪子便是。”

    “確定嗎?”施無棄有點好奇,“那你還在意成幽的事麼?”

    “的確在意。我在這兒,還是希望能聽到如月君他們的消息。一來,我想拿回亡父的遺物。安心,我不會再執著於往上面刻些什麼東西了。若六道無常要回收它,我能理解,也明白,但只有要親眼看見才會安心。二來,我是頗有些好奇,憑成幽那樣的人物,能與如月君比出什麼高下來。”

    慕琬笑了笑:“得知了勝負,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一定。”

    最終,他們還是沒有把雲戈母親的事情告訴他。既然他要親自走上尋找結果的路,到時候如月君是否要說,成幽又是否會告訴他,那都他們沒有關係了。自己做出的選擇,總是要承擔相應的悲歡苦樂。

    有一件奇怪的事。

    在鬼女千面湮滅後,水無君留下的武器,除了斷塵寰,其餘的都不知去向了。就好像暗中有什麼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它們悄悄收走了。應該不是趁火打劫的小妖怪,而是其他走無常,或者黑白無常做的。畢竟切血封喉這樣的重兵也能快速又輕易地帶走,的確不是普通的小人物能做到的事。

    他們該去青璃澤了。要先回到蒼曳城,再穿過碧璃原。不知道深春會看到怎樣的景色。

    山海知道,各自的三人心裡都裝著事兒。而他們無一例外,都在為發生在過去的事感到苦痛。他們都在為今後做出救贖。

    真的是那樣嗎?

    若真是那樣,便再好不過了。

    在蒼曳城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這樣一個奇妙的故事。去年的一段時間裡,草原的遊牧人常常進犯這座城池。並不是真刀真槍地對付,只是專門難為過境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常常九死一生。聽到這兒時,他們都開始心虛了。一想到有不少無辜的人為他們的作為付賬,心中就壓了塊石頭般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