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子彈 作品

第一百四十四章,天津鋤奸


城東一座四合院的後院裡,此刻紗帳搖動、紅被翻浪,29軍政務處長潘毓桂正在義女李香蘭身上縱橫馳騁。李香蘭是日本人,本名川口淑子,受關東軍特高課委派,前來北平拉攏29路軍軍政要員。自詡為風流才子、書畫辭賦俱佳的潘毓桂秉承宋哲元的意思,頻繁與日軍接觸,在他看來國民政府對北方鞭長莫及,閻老西固步自封,都不是二十九軍和華北民眾可以依靠的堅實力量,華北當前唯一出路就是和日軍合作,可免生靈塗炭。因此得到日本特務機關長松井久太郎的青睞,把李香蘭以“義女”的名義送給他。不明白53歲的老東西今天吃錯了什麼藥,哪來這麼大勁頭,又是吸又是咬,花樣百出、沒完沒了,自己都快散架了,老傢伙還是性趣盎然。
她哪裡知道,但凡是漢奸都是私心極重、貪慾極強,妄想跟隨強大的主子飛黃騰達、聲色犬馬、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今天下午在演出現場見到能歌善舞、品貌出眾、薄施粉黛、氣質高絕的吳光偉、陳淑娥等演員後驚為天人,晚上的歡迎宴會上由於張硯田、吳光偉回孃家探親未能見到,幾次藉機找陳淑娥揩油都未能得逞,讓自詡風流的潘毓桂更加難以自制。回來後,不顧年老吃了不少春藥為她瀉火。好不容易雲歇雨散,李香蘭已是疲憊至極,沉沉睡去。老漢奸卻被春藥激發,渾身燥熱,起身來到外間坐在桌旁喝茶,滿腦子還是旗袍下曼妙的身姿。猛然間,他向右張望,才發現靠窗的椅子上悠閒地坐著一個人,驚出一身冷汗,立馬興致全無。
他猛地站起身來高喊“來人。”那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語調平淡地說:“潘處長老而彌堅、雄風猶在,令人佩服呀。你的土匪保鏢賈少卿已經去為你探路了。”潘毓桂看清楚了,來人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就是不知道閣下是誰,我哪裡得罪你。江強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桌旁坐下,盯著潘毓桂看了半天,長方臉、濃眉大眼、豪放中透著斯文、英俊裡含著儒雅。搖搖頭不解地說:“你滿腹的聖人文章,一手的琴棋書畫,做什麼不比做漢奸強?為什麼就甘願為日本人謀取祖國的利益,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賣二十九軍的情報,慫恿宋哲元妥協退縮,請你幫我釋疑。”
潘毓桂回到桌旁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兩口說:“就是你們這些粗鄙軍人,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開口殊死抗日、閉口收復河山,引來日本人的不滿,這才不斷增兵。我們費心費力營造的中日友善之局全都壞在你們的手裡。試問這位先生就憑29軍六七萬裝備低劣的部隊怎麼阻擋皇軍浩蕩軍威?長城會戰30萬人,還有國府正規軍助戰,結果還不是大敗虧輸,地方殘破、生靈塗炭。我們倡導和平是因為日本先進、文明、開化,在中日攜手共建大東亞共榮圈的過程中,平津、華北人民必將生活在幸福安寧、發達昌明的社會里。”
“打不過就屈膝投降?就拱手相讓?別人強大就可以數典忘祖、認賊作父,出賣靈魂?幸福安寧是自己創造的,絕不是兇殘成性的侵略者賜予的。發達昌明更是要靠本民族幾代人去努力創造的,你的主子只願意看到貧窮落後的中國、任人宰割的中國,還有你這樣搖尾乞憐的中國人。你知道你送出去的情報會造成多少戰士無端送命?大好的戰場局勢會因你而徹底崩潰。”“出賣情報也是為了消滅抵抗部隊的決心,讓29軍知難而退,避免傷亡。潘某拳拳愛國愛民之心,甘冒詆譭都是為華北人民計,委曲求全,達成和平,以避免戰事蔓延、禍及生民,何罪之有?”
“只怕是為了博得主子的歡心,邀功請賞吧。我真不理解你就不明白你倡導的和平之路得由多少百姓的血淚白骨鋪成。你為一己之私離經叛道、崇洋媚外、裡通外國、吃裡扒外、無恥無情、禍國殃民,我無論如何不會放過你的。“這位先生,你我政見不同,難以相容,但遠日無仇近日無怨,卻也不必以死相逼。我這裡有些錢財,你不妨拿去,老朽自此退出政壇、遠離平津,你看可好?”說完,潘毓桂走到裡間,在西面牆邊摘下一幅自己的書畫作品,露出一個帶旋鈕的保險箱。江強跟在他身後走進臥室,看著潘毓桂三下兩下打開保險櫃,手伸進去捧出一把黃白之物遞到他面前。江強一步上前,在潘毓桂的前胸、咽喉幾處穴位上彈指如飛。潘毓桂立刻渾身僵硬,無力動彈,眼看著江強從自己手裡取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寧手槍。
江強舉著手槍在潘毓桂面前晃了晃說:“知道你們這些漢奸愛身惜命,你又是從軍多年,豈會輕易認命?我不是跟你有仇,我是為29路軍清除隱患。你都不知道幾個月後你會在南苑害死多少人?我是為被你害死的學兵團可惜呀。”說完,一把托起潘毓桂僵硬的身軀,放回床上,替他蓋好被子,輕輕說:“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你不用給日本人當北平警察局長、當天津市長,不會被接收大員們縫上漢奸兩個字遊街,被萬人唾罵,也不會被人民政府判刑入獄,老死獄中了。你還是著名書畫家,知名文人,我替你保住了清譽,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記住,下輩子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潘毓桂有心掙扎,無力扭動,眼睜睜看著江強把保險箱裡的財物洗劫一空,裝進一個布袋裡揣在懷裡。把保險箱鎖好,掛好書畫作品,四下又看了看走出了臥室。只聽得外間的桌子、櫃子發出一陣響動,估計裡面放的松井太久郎、殷汝耕送來的公文信件都落在他手裡了。哎,但願他言而有信,保我一世清名。漸漸離散的目光落在那幅字畫上“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我錯了嗎?我哪裡做錯了?南苑?南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