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孫霸刀2

溫久的話音一落,原先還有些想仗義執言的圍觀群眾立馬熄了火,而那幾個被她點出來的人也被巡邏人員帶走了。

見狀,她這才懶洋洋地晃了晃紙扇,“行了,別看了,要算命買符的就趕緊排好,不需要的也別站在這圍著,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此話一出,那些想要找她算命買符的客人,趕緊在攤位前規規矩矩地排成了一隊。

為首的是一名鬍子拉碴的青年男子,不難看出來他最近的日子有些難過。

於是溫久立馬把籤筒拿了出來,“兄弟,我看你眼藏紅絲,印堂有烏黑籠罩,面色似綠葉般青,怕是近日就有劫難降臨啊。來,先抽個籤,我再幫你詳細算一算。”

話落,面前的男子卻是遲疑了半晌,隨後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孫大師,我想求您幫我算一算財運,或是賣我一張招財進寶符。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了,所以想在臨走之前,多給家人留些星幣。”

她一聽這話便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兄弟,你這命都要沒了,還要星幣做什麼?就算是我肯賣你一張招財進寶符,你也沒那個命把賺來的星幣攢下。”

其實她通常都不會干涉來攤位的客人的選擇,只要不是強行讓她賣符咒,她就懶得多說些什麼。

而她之所以會出手干涉這名男子的選擇,主要還是因為她發現對方的命格很有意思。

明明該是榮華富貴一生無憂的人,如今卻落了個窮困潦倒的結局。

她擺攤這麼長時間也就遇到甄富一個,不過甄富的情況與這名男子有些不同。

前者是受小人所害被壞了風水,導致命格上的聚財沒發揮出來,反倒被風水格局上的破財壓了一頭,所以那麼多年下來都沒能賺到星幣。

而後者則是遭人破壞了命格,將原本的聚財變成了財煞。

“.可.可,”男子在聽見了這番話之後,面上的猶豫之色就更濃了,消瘦的兩頰上還浮現了抹紅暈,“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星幣”

他已經窮到連醫療艙都住不起了,要不是他怕自己病死後,會有人對他的家人下手,他也不會拿著僅剩的這點星幣,來找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孫霸刀。

可他覺得就算孫霸刀再厲害,也無法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所以他只想努力求一張招財進寶符,好讓他的家人有星幣可用跑得遠些,在他病死後的日子裡也能好過一些。

但這些話他是不敢對孫霸刀說的,畢竟他先前才看到對方把那幾個賣慘的人趕走。

也就是這會兒孫霸刀提出要救他的命,他才在猶豫中說出了自己沒星幣的事。

“.我又不會搶你的星幣,別作出一副很怕我的樣子。”

溫久見面前男子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不禁有種自己在欺負良家婦男的感覺。

於是她把自己的視線移到了桌子上,又拿起籤筒隨意地晃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來緩解氣氛。

“你要是實在想買招財進寶符也行,可買符的星幣比求籤的要貴得多。還有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命格註定守不住財,所以這符買回去,也不一定會有用。”

有句話叫做,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倘若這名男子真的下定了決心只想要招財進寶符,那她也懶得再多管什麼。

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她總不能一個一個地拯救吧。

好在對方最終還是聽進去了她的話,付了六千星幣換了一次求籤的機會。

隨著啪的一聲落下,一根塗著黑漆的竹籤,便出現在了溫久的桌上。

見狀,她只神色平靜地拿起竹籤,“先別看籤,把你旁邊的聖盃拿起來擲三次,要三次都擲成功才能算是靈籤。”

面前的男子聽見了這話之後,便趕緊拿起旁邊的聖盃擲下。

在三次聖盃都擲成功後,她才開始為對方解籤。

“出入求謀事宜遲,急恐憂愁惹是非。如鳥飛入羅網內,脫困能有幾多時。”(1)

這籤倒是比她預想中的要好一些,至少沒直接斷了面前男子的生路。

於是她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家裡的幾個孩子都還聽話吧?”

“啊?”對方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都都很聽話。孫大師,這籤莫非是與我的孩子有關的嗎?可我明明求的是我自己的命數啊,難道是剛才的步驟出了什麼問題?”

聞言,她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了面前男子的姓氏和生辰八字。

因為星際都不興生辰八字這一套,所以對方也只能提供一個年月日。

不過沒關係,有這些就行了。

“首先,這籤的意思是讓你不要逃避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應當盡到的責任。尤其是你這樣的為人父母者,更應當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抱著反正遲早要死的心態,就開始什麼也不做只默默地等死。”(2)

聞言,南朝全不禁愣了一瞬。

因為他來找孫霸刀之前,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他覺得自己這一生活得非常失敗,如今又疾病纏身拖累他的家人們。

所以他認為自己做什麼都無用,還不如趕緊死了得了早些解脫。

而他會跑來找孫霸刀購買招財進寶符,也只是他在還有星幣住醫療艙的時候,聽見旁人說那符咒有多麼多麼的神奇,他便想試著買一張當作遺產給家裡人。

倘若真的能起效,那他好歹在死之前也為家裡做了點貢獻。若沒有用處的話,那他死了後也不會讓家裡人太過的傷心。

畢竟一個連遺產都只會留張破紙的人,又有誰會真情實感地想念他一輩子呢?

想到這裡,他不免更惆悵了。

只是下一秒,他便聽見孫霸刀繼續說道:“你的困境也不是無解,只要你願意鼓起勇氣面對,我還是有法子可以幫你的。”

“真真的嗎?”在他滿是紅血絲的渾濁眼珠裡,難得有了一絲名為希望的光亮,“孫大師,您您.您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