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78章 諸葛臥龍
海莉絲夫人:“他不用和鐵血傭兵團比,能對付我們就足夠我們警惕。”
海莉絲夫人臉上不愉,若不是她因為奧萊的事情,最近在鐵血傭兵團受到了一些影響,很多生意她不再插手,不然她找這幾個人合作幹什麼,她一個人就能將這個局面佈置下去。
幾人不由得沉默了,虎豹傭兵團對面那個鋪子,其實就是海莉絲夫人暗中讓人佈置的,本也是抑制虎豹傭兵團的發展,但誰知道對方的那些食品,根本偷學不過來,反而成了個笑話,僅有監視之用。
幾人一咬牙,當初趕走趙闊的時候,他們就註定下不了船了,只得一條路走到底。
就是不知道,虎豹傭兵團這一次入不入套。
海莉絲夫人臉上的表情陰鬱,她會讓虎豹傭兵團站到傭兵之城所有人的對立面去的,等趙闊回來的時候,也無濟於事。
和整個傭兵之城為敵,看虎豹傭兵團還如何得意,這僅僅是第一步,一想到她弟弟奧萊死於趙闊的追緝,她就心疼如焚。
此時,下城區,虎豹傭兵團,地窖。
沈宴點燃三支香,拜了拜。
就如同清明時節上香的時候總喜歡叨叨一些煩惱,以求庇護一樣。
沈宴也下意識的說了說他現在的困境。
“若僅僅是食客也就罷了,但是自那次君子約定後,又多有些交流,怎麼也算得上朋友了吧。”
“即便是為了和深淵做生意,我也應該想辦法救他們。”
但又能做點什麼呢?
最後頭疼的向外走去,都怪能力不夠阿。
才轉身,突然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君子可內斂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
沈宴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就像有什麼東西擊在了他的靈魂上。
至聖拋志……
沈宴猛地回頭,看向高處的那牌位。
如同醍醐灌頂一樣。
是啊,他在這猶豫,他在這擔憂,又有什麼用呢?本質上不就等於什麼都沒做。
李響他們被抓去了治安亭,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酷刑。
自己卻因為猶豫,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敢去說嗎?
傭兵之城的人能去深淵的市集,他們虎豹傭兵團開的鋪子也是市集的一種,為何深淵人鬼就不能來了?
沈宴喃喃,如同被點醒了一樣:“君子可內斂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
沈宴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恭謹的在香爐前行了禮,道:“至聖讓我去的,要是我出了事,你老人家應該不會不管我吧?即便你不親自出面,你那些門人弟子徒子徒孫也行,總得來一個救我吧?”
“我現在就去和他們勇敢的對質。”
沈宴有些灰頭土臉的從地窖跑了出來,因為他剛才開口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地窖都安靜得可怕,就像他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那話,翻譯成大白話的意思就是,你讓我去和人家講道理,我要是講不贏,那就得你親自去講了,喊點人手一起去也行。
沈宴也不敢盲目地前去,而是將小奶貓放在了肩膀上,將老巫師烏瑟爾的黃金手臂裝進聖器箱。
這才上了卡車,沈宴以前會開車,但這卡車和沈宴認識的有些不同,不過他也在沒事的時候學了學,勉強能開。
開著卡車,向上城區而去。
無論如何,他得去,只有去了才能從中找到機會,哪怕能延遲李響他們受到酷刑也好。
只要堅持幾天,趙闊也就回來了。
等沈宴的卡車開往上城區治安亭的時候,一直負責監視傭兵傭兵團的人也愣住了。
這和他們計劃的有些不一樣。
僅僅沈宴一個人,到底能不能代表虎豹傭兵團勾結深淵?站在傭兵之城的對面?
但這也是好事,最怕虎豹傭兵團無動於衷,他們原本還準備了一些手段逼迫對方,現在看來都用不上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海莉絲夫人那裡。
海莉絲夫人都沒有想到這麼順利:“讓人去通知虎豹傭兵團,就說他們的人被打死在治安亭。”
“讓治安亭那邊按照計劃行動。”
沈宴到了治安亭後,直接去找季卓,結果沈宴倒是見到季卓了,只是季卓被人五花大綁,嘴裡還塞了布條。
季卓說不了話,只得聳了聳肩,怎麼還是來了?今晚在這等著的人可不少。
沈宴眼睛都縮了一下,不過他也不慫,是至聖先師讓他來的,他背後也是有人撐腰的。
迎接沈宴的是杜介,也就是今天抓走李響等帶頭的中年人。
杜介臉上都是冷笑:“來見你的朋友?”
沈宴答道:“來和你們講講道理,這世間當有公道在,以前是沒有人和你們講,但現在有了。”
杜介都愣了一下,啥玩意兒?
他們傭兵之城什麼時候開始講道理了?
可笑,活得越久越能看清這傭兵之城的本質,什麼秩序律條,什麼維護治安的治安亭,狗屁,都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杜介臉色一變,厲聲道:“我們現在懷疑,虎豹傭兵團和深淵人鬼勾結,對傭兵之城圖謀不軌。”
“現將你逮捕,進行審訊,請你配合。”
沈宴被帶去了審訊室,沈宴問道:“那些深淵人鬼他們如何了?”
杜介嘴角冰冷的揚起:“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你的那些朋友只是被關押,區區幾個深淵人鬼,我傭兵之城還用不著大動干戈。”
沈宴心道,不審訊李響,自己來了反而被關進審訊室審訊?
這些人不是針對李響他們,李響他們只是這件事情的引線,當然他若不來,李響他們可能會不好受就是了。
沈宴說道:“你們真會像對犯人一樣審我?”
杜介:“……”
有一位傳奇在背後,的確不好辦,但……
杜介說道:“僅僅是詢問一些問題而已,你們虎豹傭兵團有和深淵勾結的嫌疑,那些深淵人鬼每天去你們的鋪子,見到的人也不少。”
沈宴皺了一下眉,當真這麼簡單?
不可能。
等審訊開始,沈宴就知道對方說的審訊是什麼意思了。
問的也是一些有沒有和深淵勾結的問題。
但審訊室中,除了杜介還有一個人,這人很奇怪,他在干擾沈宴的靈魂。
沈宴的靈魂感覺時間在變快。
一個小時的審問就如同經歷了一天。
慢慢的審問,不讓沈宴有休息的機會。
明明沒有多長時間,沈宴開始變得頹廢,暴躁,精神疲憊而狂亂。
這是一種比上刑還厲害的酷刑,就如同讓人幾天不睡的人一直被審訊,且時間越長,靈魂受到的干擾越厲害。
沈宴大概知道了對方的目的。
在對方的詢問中,沈宴的精神慢慢的開始被影響。
審問繼續,沈宴一次又一次甩動腦袋,精神好難受。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不然不知道會講出什麼隨了對方意的話來。
但有些情緒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煩躁,發洩,激動,難忍。
手指開始抓在桌子上,沈宴都不知道,桌子的皮都被他抓出了指印。
不行,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
必須得有什麼來分散注意力,或者緩解一直被詢問的疲憊。
沈宴開始不顧對方審問的聲音,而是自顧自的大聲叫喊了起來,或癲狂,被悲壯,或豪邁,或深情。
就像真的瘋了一樣,審訊室的人都愣住了。
而沈宴的聲音穿透性的傳向四周。
混亂的語言,糟糕的狀態,就像是在亂喊亂叫。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在。”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能有幾人回。”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估計沈宴都不知道自己在胡亂的念些什麼了。
但也只有這些,才能讓他保持清醒。
其他人:“……”
該不會精神被汙染了吧?
時而癲狂,時而狂笑,時而悲憤莫名,情緒在短暫的時間內不斷起伏,這……這不就是被汙染後的一些表現 。
只是,他們這審訊室並沒有汙染源存在。
而且,那聲音中的字句,自己明明從未聽過,為什麼感覺是什麼特別奇異的存在一樣,就像有一種讓人無法描述,不可名狀的力量在裡面。
杜介眉頭都皺了起來。
作為第五序章的職業者,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異常。
但又實在說不上來,不由得看向審訊室的另外一人。
那人也皺眉的搖搖頭,但隨著沈宴越來越悲憤的激烈的大聲吶喊出那些句子,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滋生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混亂的聲音:“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混亂聲越來越大。
杜介皺眉地對外問道:“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吵鬧?”
這才有人激動的來答話:“天空,天空又出現異象了。”
杜介不由得打開了審訊室的窗子,這樣密閉的房間,居然也有能看到外面夜空的地方。
天空,星辰在閃爍。
只不過這一次閃爍的是七顆明亮的星辰,它們耀眼得貫穿古今。
沈宴也愣了一下,這七顆閃亮的星辰,沈宴特別熟悉,北斗七星。
於此同時,有一中年羽士提一燈,持一羽扇,走進了治安亭,就那麼向沈宴的審訊室走來。
每走一步,只有靈魂才能看到的八卦圖案籠罩了整個治安亭。
沈宴也看到了他,看到他手上的燈。
七星續命盞。
看到了那籠罩的八卦圖,天覆、地載、風揚、雲垂、龍飛、虎翼、鳥翔、蛇蟠。
神鬼八陣圖。
看到了那羽扇論今,檣櫓灰飛煙滅之人。
沈宴:“……”
先生快扶我,我能扶得起。
沈宴笑了,大笑了起來。
以華夏血脈呼喚,哪怕是在三萬年後,亦得到了回應。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